醫生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如雷轟炸，顧誌誠隻覺得腦中轟鳴一樣地嘶吼，他的頭快要爆炸的難受。他猛地搖頭，不可置信地等著灰敗的眸子：“不會，今日我明明親眼看見她吃了藥的。”
床邊哭泣的兩個女孩頓時怔愣，眼中未幹的淚痕還泛濫，卻爬滿了驚異。
顧初夏怔怔地轉過頭來，喃了一句：“那個藥……”
沒有吃藥……媽媽的藥被……換了……顧初夏幾乎立刻轉頭看向顧初年，眼裏全是質問。
顧初年瞬間慌亂了，手足無措地忘了悲傷，不敢看顧初夏的眼睛，抬頭卻看見父親眼裏灼熱的光，很嚇人，似乎要將人撕裂一般。她害怕極了，全身都在顫抖著。
顧誌誠走到小女兒的身邊，握著她小小的肩膀，他一字一字小心翼翼地問：“小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為什麼你媽媽沒有服藥？”
顧初夏也嚇壞了，隻是傻傻地回答：“那不是藥，那是……維生素片。”
是她的維生素片，今日早上，姐姐說：媽媽不讓我出去玩，得想個辦法啊，要是將媽媽的藥換成維生素片就好了，媽媽睡了，就沒人管我們了……
當時她也沒有注意，沒有多想，隻認為是一句玩笑話，隻是隨意玩笑地說了句：我的維生素片不許動，倒時爸爸有罵我。
原來，不是玩笑，原來真的換了藥……
顧誌誠握著顧初夏的肩膀，越發用力了，他搖晃著她單薄消瘦的身子，嘶吼著聲音問：“到底怎麼回事？小夏，你說清楚一點。”
顧初夏隻是轉過頭去看顧初年，眼裏激蕩著水波：“姐姐，你……”
你怎麼能……媽媽的藥，你知道的，不能斷的，可是……
顧誌誠心像被什麼在抓，他鬆了手，怒聲質問：“你們姐妹到底做了什麼？說，給我一字不漏地交代清楚，你們的媽媽到底是為了什麼沒有服藥。”
顧誌誠的聲音很大，很凶，一直很溫潤的顧誌誠從來沒有這樣過，她們姐妹都很害怕，尤其是顧初年，她牙關在打顫，不知道該要怎麼辦？她居然害死了媽媽？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知道換了藥媽媽會死，真的不知道，可是如果爸爸知道是她的話，會怎麼樣？不，爸爸好可怕……
顧初夏望著顧初年回答：“媽媽的藥被換成了維生素片。”
顧誌誠眼睛裏灼灼地火焰翻滾著，他咬著牙問：“誰換的？到底是誰？”
居然是他的女兒害死了他的妻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他的女兒，他一定不會原諒。如火的眸子一一睃過姐妹兩人。
顧初夏想說出來，可是嗓子像被什麼卡住了一般，她難以吱聲，卻聽見顧初年顫抖的聲音傳來：“小夏……”指著顧初夏，她不可置信地瞪著圓溜溜的眼，狐疑地說：“那是你的維生素片，怎麼會……”
顧初夏頓時傻了，根本手足無措，而顧誌誠灼灼的視線轉到顧初夏身上，那樣陰狠，冰冷。
顧初夏腦中一片空白，根本忘了反應，也忘了辨別，隻是不可置信地看著顧初年，語言支離破碎：“姐姐，你在說什麼？那明明是——”
明明是你換的藥啊，是你啊……
可是顧誌誠根本沒有給她說完的機會，他先入為主地認定了她為罪魁禍首。她逃不掉了，顧誌誠的灼熱的視線像一張致密的網，將她網得牢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