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夏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轉開視線,眨了眨眼睛,讓眼睛裏的溫熱倒流回去,心裏暗罵自己沒有出息,不就一雙鞋嗎?居然讓她這般,都不記得多少年沒有哭過了,怎麼能敗給一雙鞋。
安景旭深深的重瞳微微閃動,垂著眸子去查看顧初夏的腳,果然腳踝出腫了一大片,白皙的皮膚上有大片大片的青紫:“現在我相信男人生來就是折磨女人的。”
“真疼啊,這東西我再也不穿了。”顧初夏有些孩子氣地脫下腳上的鞋子,很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別動。”安景旭涼涼的手握著顧初夏的腳踝,細語輕言著。
顧初夏鬼斧神差就不動了,也不看安景旭,盯著地上某一點目不轉睛,似乎刻意忽視什麼。
安景旭的手很好看,和畫出來似的,骨節分明,白皙剔透,顧初夏覺得就算是手模也比不上安景旭,而且這雙手似乎很熟悉,記憶中好像也見過這樣一雙美麗的手,好像是在十年前……
當顧初夏正陷入記憶的時候,突然腳下一疼,她倒抽一口氣:“嘶——”
媽的,真疼啊,再也不碰這玩意了。顧初夏忍不住在心裏爆粗口。疼得額上汗珠更多,她不由自主地縮回腳。
“不是讓你別動嗎?還想不想每天下地了?”安景旭的凶狠狠地睃了一眼顧初夏,眼神帶著警告。不過手上的動作卻是越發輕柔了。
顧初夏雖然心裏恨恨問候了安景旭一番,卻也是真的沒有再動,人安景旭‘蹂躪’她的傷處。他的手涼涼的,暈在腳踝上,火辣辣的感覺似乎輕了不少。
安景旭垂著眸子,顧初夏幾乎可以數的清楚有多少跟,長長的,很密,但是不像女孩子那般翹起。顧初夏不禁想,如果不看安景旭那雙淩厲的眸子其實他看上去也停無害的。
顧初夏看的有些發呆,愣愣地再想:都說男人認真的時候最有魅力,這話果然不假。
突然,安景旭抬頭,一雙深沉幽邃的眸子對上顧初夏錯愕的眼,一瞬兩人都怔愣了,顧初夏似乎驚慌地別開頭。
這裏燈光很暗,彼此都沒有看清彼此臉上的表情。
久久,顧初夏才開口:“現在怎麼辦?”
安景旭說:“女人確實是個麻煩。”
真毒舌,顧初夏心裏憋屈。可是下一秒,一雙手環住她的腰,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鼻尖還有微微煙草香,繾綣得讓她恍惚。
顧初夏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心口多出來的心跳上是誰的,靠得這樣近,她的臉微紅,和喝了酒般。
“現在沒有觀眾,你可以不用演。”她垂著眸子冷冷說。
安景旭臉色有些陰翳:“不知好歹的女人。”手上依舊抱著某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悶悶地問了一句,“幾樓?”
顧初夏抬頭看看自己家的那個窗子,第一次覺得她住的有些高了,腳上還疼著呢,要走上去應該很困難,權衡利弊她才說:“七樓。”
安景旭抱著她覺得很輕鬆,顧初夏很瘦,抱起來覺得有些咯手,安景旭蹙著眉頭不說話。進了電梯,安景旭也沒有把顧初夏放下來,顧初夏突然覺得安景旭其實也不是那麼惡劣。
“這間。”顧初夏指了指家門口。微微動了動,示意安景旭放她下來。
安景旭放下顧初夏,她掏了鑰匙,開了門,一拐一拐地進去,門自始至終半闔著,顧初夏轉過身,道了一聲:“我進去了。”手擱在門把上,似乎要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