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旭遞給顧初夏一杯酒,她有些機械地接過,抿了一口,皺皺眉,味道確實不怎麼樣。安景旭的氣息突然近了,腰間一緊,他擁著她,俯在她的耳邊,嗓音這杯中的酒,有些醉人:“不用真喝,要是醉了,麻煩的是我。”
聲音很醉人,說出的話卻讓顧初夏無比清醒。這樣的姿勢不免有些愛昧,顧初夏微微後仰,微微一笑,酒窩深深:“放心,我不貪杯。”兩頰不知是因為酒還是別的原因,覆著一層淺淺的緋紅,很好看。
豈止是不貪杯,簡直是滴酒不沾,顧初夏三杯即醉,而且醉了的顧初夏很危險……
離得很近,安景旭甚至可以看清顧初夏長睫忽閃地顫動,淺淺的酒香,並未喝酒的安景旭有些恍惚了,他鬆開手,別扭地轉過頭。
安景旭,你是怎麼了?這是顧初夏,不是顧初年,不要在認錯了……是這樣嗎?至少安景旭覺得是,也必須是。
隻是似乎安景旭忘了他說過,顧初夏與顧初年其實根本不相似的。
腰間的手鬆了,顧初夏不解:他是怎麼了?不演了?顧初夏樂得自在,拿著酒杯,視線錯開安景旭,隻見迎麵過來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
女人端著很標準的禮儀笑容走向安景旭,眉眼間有一種女人少有的精明與豪爽:“安總裁怎麼現在才來啊,可遲到了好一會兒呢,都等著你呢。”
安景旭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邪肆地笑著說:“沒辦法,女伴化妝久了些。”說著將顧初夏攬進懷裏,動作一氣嗬成,沒有一點刻意。
顧初夏隻是眉眼彎彎地淺笑,心裏腹誹:這撒謊技術太地下,妝畫得久些?有眼神的人應該都看得出來她根本沒有化妝。
女人視線轉向顧初夏,眼中帶著一絲探究:“這就是顧小姐吧,很漂亮,難怪安總裁捧在手心裏。”
顧初夏視線也不閃躲,大大方方地看回去,目光不著痕跡地打量女人。女人一身紅色的短裙,配了一條同色係的貂毛,三十上下,卻很有氣質,斜長的鳳眼半挑著,嘴角似笑非笑。
好強勢的女人,這就是秦晴。張家老爺子的續弦,嫁進張家不足三年,便接手了張家大半的生意,連張家的長子長孫對之也是言聽計從得很。確實是個不簡單的女人。
顧初夏收回視線,禮貌又疏離:“秦總過譽了。”顧初夏笑得清淺,兩頰的酒窩若隱若現。
秦晴隻是笑得深意,眸子戲謔:“龍旭的女性周刊我很喜歡。”
一個雲淡風輕,一個漫不經心,卻似乎又彼此試探,不同於秦晴的強勢,自始至終顧初夏隻是平平靜靜。
“如果有機會,希望能做你的專訪。”顧初夏進退適宜。
秦晴似乎很擅長這樣的交際,應對自如:“榮幸之極。”商場上這樣的話半真半假,誰也不會去計較。
秦晴又和安景旭寒暄了好一會兒,大致說些什麼生意上的事,顧初夏也沒有仔細聽,隻是自顧自地喝著手裏的紅酒,杯中見了底,才聽到秦晴說:“那我先去接待一下客人。”
安景旭笑著應,顧初夏隻是微微頷首。
安景旭走近,哂笑:“你應付的很好。經常交際?”
雖然顧初夏話很少,但是句句進退適宜,不敷衍,卻也不刻意奉承。安景旭想,應該是經常交際,顧誌誠是市委書記,那種政治舞會應該也不會少。
顧初夏不鹹不淡地回:“第一次。”
她不喜歡這樣的舞會,這樣物欲橫流,紙醉金迷的世界與她格格不入,而且也不需要,顧家有顧初年就夠了。有時候一個人迎合就夠了,兩個人就顯得虛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