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旭好笑:我這是怎麼了?怎麼如此就問出口了呢?那她會怎麼回答?是或者不是?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突然安景旭覺得對著這個女人,他似乎總是手足無措地莫名其妙。
討厭他嗎?顧初夏問自己,不知道,也理不清,不過她牢牢記著,她不能討厭這個男人,更不能讓這個男人討厭自己,不然他們的遊戲她必輸無疑。
他在等著她的答案,她卻不語,米白的禮裙映白了她的臉,久久她隻是漫不經心地笑了:“也許會有那麼一個例外,但我想應該不是你。”
不是嗎?誰知道呢?
半真半假的回答,這才是顧初夏,永遠包裹著真心。亦或是她沒有真心。
車突然停了,他望著她的側臉,那樣的專注,似乎透著她的臉在看些什麼,可是什麼也沒有,這個聰明的女人從來不給別人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顧初夏,真實的你到底是如何?不帶著麵具,不刻意敷衍隱瞞,這樣的你到底存不存在?安景旭你怎能麼變得不像自己了,這些已經超過了遊戲範疇了。
誰的胸口跳著紊亂的節奏,隻是這夜裏的風中沒有聽見。
顧初夏未等安景旭動作,便推開車門:“到了呢。”
裙擺很長,穿著十公分的鞋子依舊拖曳在地上,她站在車旁,蹙著眉頭,那樣明顯地不知所措。
顧初夏啊顧初夏,其實你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小夏,手給我。”顧初夏轉頭,望著安景旭黑黑的眸光,第一次覺得那樣深沉的眸子其實也並不是那麼冰涼。她沉沉浮浮地覺得恍惚,她卻伸出手,蠱惑一般,“走在我後麵,不要害怕摔倒,我會扶著你。”
他喊她小夏……那是她最親昵的稱謂,是不是她也是有那麼一點不同的呢?
他說‘不要害怕跌倒,我會扶著你’,那樣細致的溫婉,她可不可以理解其實也並非全是演戲?
她將腦中的混亂抹得一幹二淨,自嘲地告誡:顧初夏,別胡思亂想了,不要忘了,你隻是替身,興許安景旭看著你的眼神不再冰冷,也隻是因為你這張臉,和顧初年一樣的臉。
顧初夏伸出手,放在安景旭的手心,她的手很冰冷,他的手心卻是那樣溫熱,然後抓得緊緊的。
顧初夏其實你也不過是個女人……
“我不會演砸的。”她嫣然淺笑,隨著安景旭的步子一起進了奢華的會場。
一道院門,隔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顧初夏下意識地伸手去擋住突如其來的光線,空氣不太好,空中彌漫了酒與煙的味道。這樣金錢堆砌的下的紙醉金迷,與她是那樣格格不入,她卻不露破綻地一步一步入了這紅燈酒綠。
顧初夏挽著安景旭的手腕,大大方方地接受那些好意的,惡意的,無意的視線。安景旭啊,不管走到哪裏永遠都是最受矚目的焦點,托了他的福,顧初夏第一次這麼被人關注。
顧初夏長長的裙擺曳地,裸露的雙肩微微消瘦,蝴蝶鎖骨如因若現,因為時間的關係,並未施粉黛,卻有一種濯清漣而不妖的美麗。顧初夏轉頭,身旁的男人一身黑色的休閑西裝,眉眼帶著淩厲,抿著唇,眸光漫不經心。原來這個男人也不喜歡這樣的場景,那為什麼要出席呢,就為了昭告她顧初夏的存在?看來她還真是‘承蒙聖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