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誌偉似乎蒼老了不少,四十多歲的年紀卻覆了一層千帆過盡的頹然:“為什麼?安總裁,就算是要人死,也給個理由,到底我哪裏得罪你了。”
沒有可能啊,王氏和安氏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他與安景旭之前也並沒有交集,這麼趕盡殺絕,到底他是哪裏得罪了這位惡魔。
卻沒想到安景旭隻是敷衍塞責:“我做事用不著理由。”
理由……給你一百個腦子你也想不出來……安景旭笑,轉身,出了會議室,桀驁的背影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淩厲。
“安總裁,安總裁……”王誌偉跟上去,拋下尊嚴,他隻想求一線生機。
安景旭呢……一臉淡漠,恣意地勾著唇角。
這是個恐怖的男人,翻手雲雨,他喜歡這樣致人死地的快感。
六月初的季節,罌粟花的花期。安景旭便是那包裹著美麗外表的毒藥。
顧初夏等得百無聊賴,垂著眸子若有所思。眉頭緊緊蹙著,抿著的唇線顯得有些冷硬,她的側麵是很好看的,隻是永遠帶著一股疏離的距離感。
休息室裏很安靜,靜到顧初夏可以手表的指針轉動的聲音,很慢很慢。
突如其來,靜默被一個聲音打破。
“親愛的。”
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的聲音,一貫慵懶,還帶著戲謔,單聽聲音似乎就能想到某人嘴角痞痞的笑。
聲音很好聽,像醇酒一般,又像十月裏的風,隻是驚了顧初夏一身的雞皮疙瘩。
親愛的……顧初夏還真不習慣和人這麼親昵。
顧初夏收斂了一臉驚悚,聲音一貫淡淡然:“你怎麼來了?”看著安景旭噙著笑走近,她補了一句,“難怪叫我待在王氏。”
顧初夏懷疑,難道他們之間這般親昵?還牢安景旭親自來接她?不,不可能,這個男人從來不做這樣無聊的事,一定是有備而來。顧初夏警覺著,儼然整裝待發。
安景旭自然地靠著顧初夏坐下,聲音溫柔地讓顧初夏措手不及:“等了很久?”
安景旭挨得很近,顧初夏幾乎可以聞到他身上很淡的煙草味。她有些不自然,條件反射地挪過去一點,臉上難得一見的僵硬:“還好,一個半小時。”
安景旭哭笑不得,上次這個女人平日裏一副胸有成竹,深不可測的樣子,卻沒想到也會有這般扭捏的時候。這個發現似乎令安景旭的心情很好,唇角始終揚著,直接擁著呆若木雞地顧初夏起來:“不用等了,我們可以走了。”
這唱的哪出啊?顧初夏有些摸不著頭腦。似乎也沒有觀眾啊,這樣演戲不是多此一舉。
顧初夏正這麼想著,門口就有一男人火急燎原地進來了。
這個男人顧初夏自然是認識的,本來顧初夏還想打個招呼,說說訪談的事情,可是王誌偉卻直接奔著安景旭:“安總裁,合約——”
王誌偉的話還沒有說完,所有急切被安景旭一句話打斷:“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眸光一冷,門邊上依著的陳少峰知道,安景旭不耐煩了,一般讓安景旭不耐煩的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吃,這個王誌偉真是屢教不改,非要頭破血流?不過似乎總裁這次對王氏有點莫名其妙,陳少峰順著視線打量顧初夏:處變不驚的女人,深不可測的女人,其他一無所知,哦,還有一點,一張很讓人移不開的臉,和一個很紅的女藝人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