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旭迎上顧初夏的眸光,不閃不躲,輕啟唇:“是你。”
聲音似乎冰凍千尺,絲毫沒有溫度,符合這個男人的風格,言簡意賅惜字如金。
“很意外?”顧初夏笑了,酒窩深深,這是顧初年的笑法,很久以前,她就不會如此笑了,她的酒窩很淡。
以顧初年的驕傲,她不會將就與一個對她冷若冰霜的男人,可是安景旭似乎違反了顧初年的擇偶標準呢。
顧初夏看不清這個男人,一雙那樣深沉的眸子裏,一望不盡的黑色,她窺不透半點蛛絲馬跡。
安景旭斜靠在皮革轉椅上,態度默然:“很意外。”一雙涼眸對上顧初夏,語氣深意,“有什麼事?”
很意外呢,顧初夏……這個名字,一如顧初年般熟悉,安景旭冷笑,永遠讓人看不懂的表情。
既然佯裝,就有始有終,顧初夏還真想試試,她的演技相較於顧初年如何。她自然地淡笑:“沒事就不能找你嗎?你說要是報紙沒登出來,是不是我還要預約啊?”
顧初年慣用的嗔怒,她學得很像呢。
安景旭嘴角似笑非笑:“以顧初年還是顧初夏的名義?”
顧初夏如夢驚醒,她的假裝到此為止。這個男人有一雙讓人無處頓尋的眼,似乎洞悉一切。
顧初夏一瞬的愕然,隨即淡漠地挑起眉毛,唇畔微抿,酒窩淺淺:“果然精明啊,商人就是眼尖,什麼時候認出來的?”
這才是真的顧初夏,笑容永遠到達不了眼底,酒窩淺淺,她與顧初年的區別。
衣服,頭發,表情,顧初夏都沒有遺漏,她與顧初年二十一年相處,一舉一動沒有誰比她更熟知,到底安景旭如何斷定的。顧初夏有些佩服這個男人。
安景旭的答案,絕對讓顧初夏潰敗:“從你一進來。”
居然一眼辨別了一模一樣的兩個人,顧初夏有些不可置信,揶揄道:“我自以為很像呢,完全是顧初年的風格啊。”她看著安景旭的眼,很冷,他的眼神很冷,她不在意,“你是第一個一眼辨清我和顧初年的人,如果不言不動,我們家老頭子都不一定認得出來。”
她們是同卵雙生,至今沒有一個人能僅憑一眼辨別,可是安景旭是那唯一的例外。
“沒有一模一樣的眼神。”安景旭說。
顧初年的眼睛永遠彎彎,似月。而顧初夏的眼睛也是彎彎,卻似刃。
“原來是眼神,下次會注意。”顧初夏隨即打趣。
就算下次注意也會如此吧,她終歸不是她,也學不來她的眼。
“什麼事?”安景旭語氣很淡漠,而且公式化。
顧初夏玩味地勾著唇角戲謔:“找未來姐夫增進感情行嗎?”
原來她自己也這麼虛假啊,顧初夏有點佩服自己了。
安景旭淡笑:“這個理由你信?”
顧初夏……這個名字背後似乎有些故事呢,一雙不會笑的眼睛,卻盡量強顏歡笑,安景旭看到了一個這樣的顧初夏,與顧初年天差地別。
顧初夏收斂了笑,點頭:“嗯,我也不信。”安景旭有一雙讓人無法隱藏的眼睛,所以還是單刀直入比較好,“龍旭電台,想做你的專訪,我是炮灰,派來碰壁的,不過幸好,這張臉有點優勢,至少見到了。”
本來倒也沒有抱什麼希望,隻是這個能讓驕傲自信的顧初年停駐她高於頂的眼睛,顧初夏還是很好奇這個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