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初年。”顧初夏平腔平調地再一次重複,沒什麼特別的表情。
一開始女人做賊心虛,再到瞠目結舌,最後大跌眼鏡。一係列的表情轉換,隻用了幾秒鍾,女人果然變臉快於翻書。
“你、是、是——”女人‘是’了幾次未果,支吾著沒句整話。
天上掉餡餅的概率很小,天上掉炸彈的概率也很小,而且正好被砸中的概率更小,女人自我安慰著。
“顧初年。”第三次聲明了,聲音還是淡然。顧初年知道了該是什麼反應呢,應該會暴跳如雷吧,還有點期待呢。
轟的一聲,女招待的自我安慰被突然而至的驚天響雷炸碎了,天上掉炸彈其實也是有可能的。
炸彈無眼啊,女招待隻是早晨上班偷瞄了一會兒娛報,現世報就來了,到現在還耳鳴頭昏呢,隻知道傻愣地盯著昨晚還在電視劇裏看到了的臉孔。
顧初夏湊過去看了一眼被女人護在手裏的報紙,嫣然淡笑,酒窩若隱若現:“藝人算不算公關小姐?”
紅遍大江南北的玉女顧初年,被說成公關小姐,又是一大頭條呢。
女招待怔愣了很久才恍然覺悟,搖頭如撥浪鼓:“不算。”
“我預約。”
雖然不看僧麵看佛麵,就這張照片暢通無阻應該不成問題,不過走走過場還是要的。
預約?女招待再一次怔愣。旋即明了:八卦有時也是靠譜的,果然有貓膩。
須臾,女招待訕訕地笑了,擺擺手:“不用預約。”拿起手裏的內線電話,無比討好地說,“我立馬給總裁打電話,請顧小姐稍等一下。”
這可是自救的機會,自然得抓得死死的,不放進去任何一個鶯鶯燕燕,不錯漏任何一個準老板娘,這可是真理,女招待堅信。
顧初夏倒是什麼都沒有說,對女招待的熱情似乎置若罔聞,隻是安靜地等著。
掛斷電話,女人笑得商業,禮貌恭敬地說:“顧小姐,總裁的專用電梯在那邊,我帶你去。”
職場另一潛規則——無孔不入,化險為夷。顯然這位女招待做得很到位。
顧初夏由著女招待招呼到電梯口,像侍奉領導一般將顧初夏送進專人電梯,附帶按上鍵鈕,全過程熱情積極。
“謝謝。”電梯合攏,顧初夏疏離淡漠地道了聲謝。
顧初夏這才冷笑,似乎諷刺:“顧初年這個名字還真好用,這下總沒有浪費這張臉。”
顧初夏好笑地想著,以後要是失業了,靠這張臉騙吃騙喝都不成問題。
看著電梯門上折射出來的影子,顧初夏突然甜甜一笑:“真像呢,我都以為是顧初年了。”笑容有些突兀,似乎鐫刻上去一般不自然。
顧初年不就是這樣,穿著這樣的裙子,笑得如此甜膩,可是終歸她不是她,笑得再天衣無縫,也隻是偽裝。
顧初年是演員,很專業,可是真正的戲子卻是顧初夏,永遠扮演著自己也不知道的角色。
電梯是直通四十三樓的總裁辦公室。門是開的,顧初夏踩著高跟鞋走進去,除了噠噠噠的鞋跟的聲音,再無任何聲響。
又是黑色,黑色的窗簾,黑色的酒櫃,黑色的沙發,看來這個男人偏愛黑色呢,心理學上解釋偏愛黑色的人霸道又專製,是這樣嗎?顧初夏不由得抬眸看過去。
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打量這個男人,很帥,而且沒有溫度,黑色的西裝,陰寒的眸。顧初年的眼光果然獨特,這個男人絕非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