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男友的樂隊要來這座城市演出,她隨行並要獨自來找我玩,她到達的那天我去公交車站接她,遠遠地看著她,戴了一副粉紅色框架的大墨鏡,穿了一件米黃色的緊身短小的連衣裙, 白色的匡威帆布鞋,非常時髦,但讓我無法忍受的是那雙屎黃色的長襪,配上她暗淡的膚色有種說不出的惡心感。我帶她來到宿舍,立即要求她把襪子脫去,她說小腿上有塊疤痕,露著不好看,我說既然長了遮掩也沒用。把襪子脫去後果然好看了許多,那塊並不起眼的傷疤更顯得自然而大方。
坐在海邊的大理石階梯上,被雨水侵泡過的地麵還濕著一半,她塞給我一隻耳機,問我喜歡這音樂嗎,而我完全沒有心思安靜聆聽,問她是什麼歌,她說是世界末日女朋友的,他媽的又是後搖。
在飯桌上,她像個大姐一樣對我說:“出來混都不容易。”我說:“對,就是混。”
我陪她去買衣服,她把我領到藏在繁華商業街背後的一片破舊的居民樓,一樓是一些賣二手衣服的店麵,那些衣服看樣子已經有些年紀了,散發著濕舊複古的味道,她粗略地挑選著,而我則在店外抽煙。一家店麵的老板拖出一個髒兮兮的大箱子,裏麵裝滿了國外討來的舊帽子,她選擇了一件黑色的報童帽,滿意而去。
在公交車上,她坐在最後一排中間的位置,雙腿略微張開,正對著過道,有個男生站在過道盯著她看,我提醒她把腿合起來,內褲都被人看去了,她毫不介意的把腿盤了起來,而這是彼此間為數不多的交流。
在人擠人的夜市,我想點根煙卻找不到了打火機,她走到賣書的攤位,隨意的拿了隻等待出售的打火機給我,壓根不搭理商販,而在一旁身材略胖的商販看著我倆,表情沒有惡意,隻是有些詫異。
回到宿舍,我早早的躺在床上睡覺,而她一直玩著電腦。看著她的背影,我們就像是兩個斷了聯係的故事,還能在一起或許隻是慣性使然。
第二天我又起個大早,看著還在床上的她,我用音箱放起了音樂,都是些流行的歌曲,好像要證明自己的生活有多麼的輕鬆愜意。等她洗漱完畢後,我送她離開。在公交站牌前,我向她揮手再見,而她坐在公交車上,微笑著向站在窗外的我舉出了一個中指,我在疑惑:是我太聰明,還是太愚蠢。
二十一歲農曆生日這天正好是聖誕節,住在一起的舍友們一起吃著火鍋,喝著啤酒,但我沒把過生日這事告訴任何人,討厭這種成為主角的感覺。將近淩晨,我收到了一條短信,是晴發來的,她祝我生日快樂。看到這條短信我有點不知所措,我實在有點太閑了,閑到整日忙於找事做,以至於從不回憶過往發生的事情,她還記得我,還記得我的生日,這讓我感到自己確實有點冷酷無情,我回複她說:謝謝。然後我做了個決定,下學期一定要找個正兒八經的女朋友,談一場像故事裏講述的那樣美好單純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