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回來,我在熱鬧的街區租了一個單間,是一個用木板隔開的隔間,裝修的不錯,看上去除了麵積小一點並沒有太落魄的感覺,沒想到的是隔間的隔音效果如此之差。
琳問我在忙些什麼,我最怕別人問這個問題,一個宅男能忙些什麼,實在無言以對,打趣的把王爾德的一句話發給她:把人分成好人和壞人是荒謬的,人要麼是迷人的,或者是乏味的。她表示非常喜歡這句話。過了不久,琳去了魔都,結交了新的男友,她在淘寶開的古著店收益也不錯,並開始癡迷於電子音樂,還不忘告訴我:要快樂。
我在網絡上訂購一些洋酒來喝,也不會辨別真假,經常獨自在房間聽著搖滾樂,把自己灌得的天旋地轉,仿佛隻有獨處的時候才是快樂的,不想接觸任何人,甚至害怕聽到手機的鈴聲,但又忍不住好奇,想看看別人在做些什麼,看他們無聊而乏味的生活,問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我什麼都不想要,就像米開朗基羅對記者的問題所回答的那樣:我去采石場看見了一塊巨大的大理石,從石頭中我看見了大衛,需要做的就是把多餘的石頭鑿去,大衛就出現了。而我正在鑿去多餘的石頭,雖然看不到大衛的模樣。
有天晚上,憶在QQ上問我最近在忙些什麼,又是這讓人苦惱的問題,我回複說:玩啊。隨後,憶開始勸導我要找點事做,不行就和他一起賣保險吧,你這樣就是個廢物,對得起父母嗎,真為你感到丟人。言辭之激烈讓我感到意外,這一點都不像他,句句都刺痛我的心,生氣的回複了他兩個字:傻逼。他對此的回應淡定的讓我有點意外,說:我知道,你一直覺得我是個傻子。我說:嗯。他裝作輕鬆地說:嗬嗬,承認了吧。從此,憶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的生活中。或許有一天,他會對身邊的朋友說起:我在大學的第一個朋友很有意思,人長得漂亮帥氣,性格單純善良,但他不喜歡周圍的一切,後來他退學了......
聽著EXPLOSIONS IN THE SKY的曲子,不停地喝著杯子裏金色的白蘭地酒,不一會兒癱倒在椅子上,隻感覺天旋地轉,醉感越來越深,想爬回來卻無能為力,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了洗手間的地板上,一隻胳膊搭在馬桶的一旁,沾滿了尿騷味,我吃力地爬起來返回臥室,又一口把胃裏的食物吐在了床上,從沒有與肮髒如此接近過,真是難忘的一晚。
小花打來電話,說清找我倆有事。清說自己在逛街時,被一個星探發現,給了她一張名片,要她去模特公司麵試,而她怕上當受騙,要我倆陪她去。恍如隔世般,經過幾年的精心打磨,清已與高檔寫字樓裏那些時尚的女白領一樣了,看來那些時尚雜誌沒白買,但也僅限於衣著打扮,她好像對所有男人都看不上眼似地,堅決不找男朋友。或許能夠遇上美女,我很高興地答應了她。
我們一行人來到了繁華商業區的一間位於十七層的房間,進入廳間,一堆女孩在學習走路,四周的牆壁用鏡子包裹起來,一旁有個小櫃台,站著一位腐爛而蒼白的前台女接待員,她要我們坐在牆邊等一會兒。我看著這些在訓練的女模特,每個女孩都高挑且盛氣淩人,但聚在一起卻又有另一種感覺,有的屁股大,有的屁股小;有的脖子長,有的脖子短……像是進入了一家動物園,有大象,也有長頸鹿……這時旁邊飛過來一隻小鳥,或者說是一隻烏鴉,身材嬌小,膚色暗淡,墨綠色的連衣裙和黑色的絲襪,不算時髦,穿在她身上卻非常契合,一張凹凸有致的臉,尖瘦而有型的下巴,線條華美,略顯豐厚而不失溫暖的嘴唇,輪廓明晰,筆挺的鼻子和有些凹陷的眼睛,畫著黑色眼影,匕首般鋒利的眉毛,挑染過的黃色蓬鬆長發,我被她吸引了,她也是來麵試的,顯得比較羞怯和不自在,湊到清的身邊說著話,聲音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