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遠方吹來清涼的風(2)(1 / 3)

吳災的到來,使一些女生沉睡的心靈也躁動起來。班裏號稱“西施“、“楊玉環“的女生頻頻向吳災發起進攻。要麼一個媚眼,一個令人心醉的不經意的秋波,再不就是故意誇張地嗲聲嗲氣:“吳災幫幫忙,這題我又解不出來了!”

對這一切吳災似乎無動於衷,空閑時常愛逗我說笑話,惹得那幫美人兒醋意大發,她們聯合起來對我“橫眉冷對”,發誓要鏟除我這個異端,還聯盟學習尖子對我倍加冷落。她們不明白,我一個成績平平、其貌不揚的醜小鴨,竟會獲得吳災青睞。

說實話自從吳災與我同桌,我常感到說不出的快樂。特別是吳災眨著那忽閃忽閃的眼睛,循循善誘地給我講解時,我常感到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為了讓那幫美人兒和學習尖子不再小瞧我,我發誓一定要讓他們刮目相看。於是碰到不懂的問題就主動向吳災請教,吳災總是一遍一遍地耐心給我講解。說也奇怪原先那些摸不著頭緒的“攔路虎”,頓時變得清晰明朗起來。

期末統考,吳災第一,我意外地考了年級第三。這時不幸的事發生了,吳災因父親調動工作又要轉走了。我含著熱淚和吳災道別,吳災一再叮屬:“繼續努力,市重點見!”

第二學期,我們幾乎每半個月通一次信,互相鼓勵。到了中考,我終於如願考取了市重點。接到通知,我興奮得一夜沒睡好,連夜給吳災寫了一封信。沒想到第二天吳災的信就到了。

首先祝賀你考取市重點,現在有必要告訴你事情真相,我想你一定能理解。我並不是你的同學,我是一名休學在家的市重點中學學生,也是你父母請的一名特殊家教……希望你能理解你父母。

再見,祝賀你!

吳災爸媽就站在我身旁,我看著信,心裏濕漉漉的。

安武林我夢見了湯米

那天夜裏,我夢見了湯米。

湯米小小的,僅及我膝蓋那麼高。她開心地笑著,滿臉的光輝。她的膚色與牙齒如同雪樣潔白。

我們一見如故。

第二天,母親給我做了一鍋米湯。我皺著眉頭:“媽,你怎麼又熬米湯,我說過一百遍啦,我討厭喝米湯。”母親狐疑地盯著我,說:“奇怪,昨夜你在夢裏一次又一次喊著米湯,所以我就熬了嘛!”

我的臉在燒。天哪!幸虧母親聽成了米湯。否則她又該刨根問底了:“湯米是誰?是不是一個女孩子?”那時,我家的氣氛會變得如臨大敵一般緊張。其實,那是多餘的。因為,我根本沒有見過湯米。

那天夜裏,我夢見了湯米。夢中的湯米長著一張我十分熟悉的臉,那是職中一位女同學的臉。我很詫異,怎麼會夢見湯米呢?而湯米偏偏又長著一張我從未注意過的女同學的臉。我從沒有見過湯米啊!

湯米是一個校園詩人,我是在一本少女的刊物上結識她的。當時,那本刊物上登有她的一張照片和一首小詩,上麵還有她的通迅地址。我非常相信一句話,少年的情懷總是詩。在閑暇時,我閱讀了大量的詩作,如米斯特拉爾、帕斯、帕斯捷爾納克、泰戈爾、徐誌摩……然而我最鍾情的還是戴望舒的《雨巷》。讀著讀著,我的眼簾猶如雨打的芭蕉,濕潤了。憑著直覺,我敏感地意識到湯米在詩歌方麵的造詣已經相當高了,而且前途不可限量。況且,她沉靜的麵容和憂鬱的眸子是那樣完美無缺。

哦,我狂熱地崇拜上了湯米!

那天,我心血來潮,給她寫了一封長長的信。在信中,我全麵評析了她的那首詩,我那點可憐的智慧被揮霍一空。我熱切盼望她能回信。在信的末尾,我署了個“婷婷“的代名。我不能讓她知道我是一個狂熱崇拜她的小男生,否則她會不屑一顧的。

沒想到,她很快就回信了。她的回信和使用的詞語比我的感情色彩還要濃烈。她說,你是唯一一個讀懂我的詩歌內涵的人。她表示願意將我引以為知己。同時,她還寄來了她的照片。天哪,這照片裏的湯米更加楚楚動人。她站在海邊,長發飄揚,以無限神往的神態凝望著遠方。似乎那兒蘊藏著她的夢,她的秘密,她的熱情和青春。她根本不像一個少女,而像一個成熟的姑娘。我驚訝了。

我更驚訝的是母親竟然發現了湯米的照片,她問我這個女孩是誰。我撒謊說是香港的一位明星,母親信以為真。因為大街上到處都是女明星們的照片,也許那個明星還一文不名呢。母親說:“你最好在床頭上貼一張足球明星的照片,你需要的是進行曲,而不是催眠曲。”我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隨手將照片丟在桌子上。母親很高興。

母親走後,我又小心翼翼地拿起照片,喃喃地對湯米說:“對不起,我是迫不得已的!”之後,我和湯米鴻雁傳書,成了推心置腹的朋友。但有一點我很謹慎,我始終是那個“婷婷”。

突然有一天,湯米要我的照片。她說要禮尚往來,來而不往非禮也。我惶惑不安,怎麼辦呢?我寄去自己的照片不是一切都昭然若揭了嗎?想想看,湯米會有什麼樣的感受。

我隻能將錯就錯了。我說,我是一個醜陋的女孩子,非常自卑的女孩子,我從不照相。如果有一天我們不期而遇,你會理解我的做法的。我的招兒奏效了,湯米居然相信了我。湯米,天地悠悠,我們永遠不會有麵對麵的機會的。那天夜裏,我夢見了湯米。以後的幾天裏,我始終在回味那個有趣的夢。我想,但願是個好兆頭。的確是個好兆頭。那天下午,班主任領著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孩子,他向我們介紹:“這是湯米,有名的校園詩人,我們請她來做一場報告。”湯米進門的那一刻,我的心就怦怦亂跳。湯米,我一眼就認出她來了。她明亮的眸子在女生中間尋覓,哦,她在找“婷婷”。我的目光一直在逃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