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到他的那一刻,我以為他是真得來找我的。初見到他的那一個瞬間,我的腦海裏就閃過一個念頭,隻要他願意帶我走,隻要他的身邊隻有我,隻要我的身邊會有他,以後天涯海角,縱使顛沛流離我也在所不惜。可是,他終究不是來找我的。
劉瑀眨眼笑了笑,正要說什麼,接完電話的單淳韶走了回來,對我說:“我有事得先回去了,遊浣,再見。”他看著我的眼睛,說得很客氣,我點了點頭,劉瑀也站了起來說要回酒店。
我把劉瑀和單淳韶都送到了小區門口,見他們都分頭走遠了後,才獨自回到家裏。
遊浣,再見。這一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地鑿在我的心裏,重得我幾乎無法好好呼吸。
原來,我們曾經有多麼親密相連,現在就有多麼疏離客套。難怪人們說,愛情是世間最珍貴的東西,因為它可以讓非親非故的兩個人相攜相伴共度一生;愛情也是世間最脆弱的東西,因為兩個沒有血緣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轉身,已是陌路人。
我一大早起來就跑去了酒店找劉瑀,他難得來一次我的家鄉,我正好可以帶他遊遍這座曆史悠久的古城。
我走進酒店的時候,劉瑀正提著行李在前台退房。我從身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詫異地說道:“哎,你不會要走了吧?我今天還打算帶你去玩呢。”
“我家老頭今天晨練的時候摔了一跤,我媽催命一樣的叫我趕快回去,這不,真把我當空中飛人了。”退好房,劉瑀回頭見是我,一邊把押金放回錢包裏一邊無奈地說道。
“不會很嚴重吧?醫生怎麼說?”我驚訝地追問道。
“好像是腳扭傷,不是很嚴重,我媽那人啊,就愛小題大做,我回去了她就安心了,哎,不說了。”頓了頓,劉瑀又說,“我本想著來看看你,在你家蹭兩天吃喝,然後再跟著你去蹭你同學的喜宴呢,現在看來,隻能說我天生勞碌命了。”
“幸好不嚴重,你回去了就多陪陪你爸媽唄,下次再來我這蹭吃蹭喝也是一樣的,我給你永久有效權。”我安慰他說,“你下回來了,我保證陪你吃陪你喝陪你玩。”
“下回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劉瑀很不抱希望地回了一句,又看著我,問道,“你會按時回來上班吧?”
“當然會了,我還指望著在你公司多混幾年,多存一些嫁妝呢!”我拍了拍他的肩,說得斬釘截鐵。
送走劉瑀,在家待了最後一天,我又拖著箱子坐在了機場大廳候機。這兩天,我都沒有再見到單淳韶。本以為我們再也沒有交集了,卻未想到,我們會在機場裏又一次相遇。
“就走了嗎?隻有你一個人?”他提著小行李,走到我麵前,凝視著我,駐足問道。
我點點頭,微笑答道:“是啊,你也一個人?”
“我本來就一個人啊,那個女孩隻是我的助理。”他眼裏含笑,蕩起些許微瀾,又問,“你這是去哪兒呢?”
“去參加同學的婚禮,然後再回S市上班。”我問他,“你呢?你是去哪兒呢?”
“S市啊,單氏的辦事處也在S市。”他輕笑了起來,眉宇間的英俊比當年的他多了一分清和,又說,“我從未見識過中國的婚禮,想必一定很有趣吧,真想和你一起去。”
“其實和國外也沒有多大不同,中國的婚禮基本都西化了,隻是有些地方的一些民間習俗還保留著。”我指了指旁邊的座椅,問道,“坐嗎?”他點頭,在我身邊坐下。
這時機場的廣播響了起來,說去S市的航班約誤點三個小時,機場中午為此列航班的旅客提供免費午餐。
“看來今天回S市還真不容易。”單淳韶聽到廣播後抿唇笑了一下,抬眸望向我,沉思了一會兒,試探道,“要不我幹脆改簽和你一起去參加你同學的婚禮,我這幾天正好閑著也是閑著。”
“一起去?”我有些訝然,遲疑地問道,“和我一起去參加婚禮?”
“嗯!”單淳韶很認真地點點頭,站起身說道,“你的航班是多少?”
我報出航班號,有些不可置信地又問了一遍:“你確定要一起去嗎?我們下了飛機還要轉火車,下了火車還要坐汽車才能到呢。”
“沒事,我去改簽了。”衝我眨了眨眼,單淳韶拿手機記下航班號後,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機場前台。
就這樣機緣巧合,我和單淳韶一起飛往了祖國的另一端參加菲菲的婚禮。
菲菲的婚禮是在酒店裏舉行,雖然是中西結合,但現場亦布置得美輪美奐,光與影的重合間處處洋溢著無與倫比的唯美。這樣大喜的日子裏,披著純美婚紗的菲菲明豔動人,光彩亮麗,臉上眼裏盡是幸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