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單淳韶目光咄咄,不甘示弱,“她以前是和你在一起過,但她現在是我的女人,你拋棄了她,那就是永遠拋棄了她!你吃窩邊草的德性……”
“好了,別說了!”衝單淳韶喊了一句,我把外套塞給單永謙,幫他打開車門,推他上車,“你先走吧,我會和他說清楚。”單永謙瞅了一眼一直怒氣衝衝的單淳韶,點點頭,鑽進了車裏。
單永謙很快離開了小巷,巷裏隻剩下單淳韶和我相互沉默地對視著。
“你今天不要上班嗎?”他靠在他的別克車車門上,不說話,我好言好語地率先開口問道。
單淳韶抬了抬眸,眼裏掃過一抹不屑,反問道:“你不覺得你應該對我解釋什麼嗎?”
“他病了,我見他走路都不穩,昨晚又這麼大雨,我怕他開車會出事情,就讓他在你的房間睡了一晚。”我簡單回道。
“病了?”單淳韶挑挑眉,盯著我,說道,“我怎麼不覺得他病了?你們昨天晚上還在車裏有說有笑的喝粥,別以為我沒有看到!”
“你昨天晚上下班後看到了我?”我詫異地望向他,忽然想到,“你昨晚一整夜都待在這車裏?”不待他回答,我說道,“你誤會了,我沒有和他發生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沒做虧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門。
“是啊,我真希望我誤會了!”單淳韶朗聲笑了起來,唇角輕翹,眼裏卻笑意全無,“昨晚他送你回家,跟著你上樓,我在這兒守了一整夜,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期盼他馬上就下來,可直到剛剛他才走下,你還立刻跟著跑下來給他送衣服,你要我怎麼想才不會誤會?”
“那你怎麼不想想為什麼我會出現在你們公司門口?”我凜然地迎向他犀利的目光,反問道,“我昨晚冒著大雨給你送宵夜,而你呢?你又和誰在一起?既然你昨晚守在這樓下,那你怎麼不幹脆半夜上樓來看看我和你哥到底在幹什麼?”
“我怕我上樓來讓你們倆都難堪!”單淳韶自嘲般笑了笑,掃了一眼我的全身,忽地說道,“你說,你要是懷上了小孩,會是我的還是單永謙的呢?”
一種透心的寒意霎時傳遍了全身,我看著單淳韶,仿佛突然失去了言語的能力。他怎麼能說出這種難聽惡毒的話?我在他眼中,不過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心口一陣抽痛,不止是憤怒,不止是震驚,更多的還是失望。我轉過身,腳步似乎有千斤重,緩緩往樓梯口走去。
“遊浣……”我走了沒幾步,他又在身後叫我,口氣比剛剛平和了很多,隱隱帶有一些悔意,“你別每次都是這樣轉身就走,就算你和他昨晚什麼都沒發生,你要留宿他,也應該打電話告訴我一聲,叫我過來。”
手臂被他從身後拖住,我回過頭,冷眼看他:“什麼叫做就算?”我歎了一口氣,不想再和他爭吵,“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甩開他的手,我快步跑上了樓。
我昨晚是應該打電話告訴他留宿了單永謙,可他呢?芸薇每天晚上給他送點心的事情他又可曾和我說過一星半點兒?
將整理好的研究生申請材料重新潤色修改了一番,我親自交到了瑪姬老師手上。臨走時,我在辦公室門口遇到了正要進門的美娜。
“為什麼要這樣害我?”我盯著她的表情,我和她幾乎沒有打過交道,不可能會有過節。
她得意地揚眉笑了笑,說:“沒有為什麼,就是看到你的第一眼就不喜歡你。”
“哦,那受教了!”我了然地點點頭,回道,“謝謝你對我的肯定,讓你嫉妒了真是不好意思。”美娜的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我笑瞥她一眼,邁步悠然離開。
其實,能否申請到紮利大學的研究生已經不重要了。想一想,縱使之前美娜沒有拿走我的材料,我也不一定能申請到金色基金會的獎學金,世間的事情變數總是很大。
交了材料,我開始在網上找工作。如果能找到一份工作,即將到期的學生簽證就能改為工作簽證,我依然可以留在布拉格。
投出去的幾十份簡曆很快就收到了麵試的回音,我一直堅信,隻要四肢健全,態度認真,除非特殊原因,沒有哪裏會找不到工作,隻有你願不願意幹。在收到的幾個offer裏,由於之前在水晶店做過兼職,我最後選定了一家專門出口水晶製品到亞洲的波西米亞水晶貿易公司。和這家貿易公司簽下合同不久,我的郵箱也多了一份紮利大學的推研信,我仔仔細細瀏覽了一遍又一遍這封信,雖然心中不舍,但還是點了拒絕接受。
周六晚上,我正在熟悉公司發給我的內部資料,元嘉突然打了電話給我,說她聽芸薇接到一個電話,電話裏的人稱單淳韶醉倒在老城的一家酒吧裏。而芸薇現在已經出去接單淳韶了。
“不知道你們兩個又怎麼了,淳韶和永謙在家裏也是劍拔弩張的氣勢,你們倆再這樣下去……哎!”元嘉在電話裏長歎了一口氣。
自上次一大早吵了一架,我和單淳韶已經很多天沒有聯係過彼此。仔細回憶起那天的事,我的心境平和了許多。其實我隻看到了他言語中的憤怒和難聽,卻也忽略了他眼中的傷痛。他沒有很大的錯,他隻是一個正常男人對眼前所見表現出了應有的反應。是我放大了他對我的不信任,卻忽視了自己給他帶來的錯覺和困惑。
“元嘉姐,我這就把他接回來。”問清了詳細的地址後,我攔了一輛計程車,趕去了單淳韶醉倒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