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了眨眼,嘴角拉扯出一抹笑意:“你都和人家女孩子訂婚了,總拖著人家可不好。”
他聽此抬起眸凝望著我,半晌後才說:“你很關心我什麼時候結婚?”他深深地望定我,似乎想望到我的心底深處。
我低下頭,用調羹攪拌著桌前的咖啡,試圖躲過他探尋的目光:“結婚了,你就沒有了後顧之憂,在單氏裏肯定可以比現在做得更好。”既然之前做了這樣的選擇,現在又何苦前功盡棄呢?他雖然無奈雖然身不由己,可現在這樣,終究不過是利用了趙明月對他的愛而已。
“以後不和她結婚,我照樣可以實現我的目標。”他說得很篤定,臉上是他慣有的堅毅。
我搖頭歎了一口氣,迎向他的目光:“可是與荊棘叢生的境地相比,我更希望你能如魚得水,扶搖直上。”對於很多男人來說,事業是第一生命,其次才是個人感情。更何況,我相信他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男人,他不會利用完一個弱女子後隨即棄之。
單永謙聽此朗聲笑了起來,說:“如果我娶了趙明月,淳韶回來之後可就隻能居於我之下了。”頓了頓,他的眸光鎖住我,緩緩問道,“你愛淳韶嗎?”
我怔住,又一次想起他問過的那句是否幸福。我茫然地望著他,默然無言。我不知道我是否幸福,但我清楚他現在這個問題的答案。
“晚上我會和父親說說看,希望有用。”見我不答,他寬容地笑了笑,目光看向窗外別處,清俊的麵容透著某種說不清的哀傷和惘然。
回到家裏,客廳空無一人,隻有開著的電視在播報每日新聞。我走到廚房,見單淳韶正在裏麵忙活。
“喲,難得見你這麼勤勞。”我懶懶地倚在廚房門口,衝裏麵的人嬉笑著,“幹脆以後我掙錢你做飯好了。”
“你出去總不回來,我再不動手就得餓死了。”炒著菜的他回過頭衝我笑笑,又說,“今天見了一個以前的高中同學,他在南部開了公司,請我過去幫忙,月休兩天,薪水是之前的一倍。”
“南部?聽起來不錯,就是月休兩天有些少,你答應了嗎?”我走進廚房,拿了兩人的碗筷在水龍頭下衝洗。
“還沒,我再找找看,實在不行再去他那邊。”單淳韶將炒好的藕片舀起,端出了廚房,“這兒到南部來回至少要六個小時。”
“六個小時,那一個月隻能回來一次了。”我拿著洗好的碗筷,跟在他身後,順口接道。
單淳韶聽此不予置否,側身端詳我一眼,問道:“你不介意我們兩地分離,一個月隻見一次麵?你希望我去?”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的心底一沉,抬眸迎上他探尋的眼神,想看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見此睫毛輕眨,表情雲淡風輕:“沒什麼。”頓了半晌,他又說道,“如果我和他可供你選擇,你一定會選擇他吧。”他眼神空洞,幽幽的口吻裏隱隱透著不甘和了然。
“是,如果你和他可供我選擇,我一定會選擇他!”把手中的碗筷用力放在餐桌上,我別過頭,轉身進了房間,留他一個人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
單淳韶沒有再提去南部上班的事情,繼續出去找工作。趙明月打了公寓的電話,讓我叫他回家一趟。
“你還是打他手機吧,我怕等他回來,我忘記這事了。”我不鹹不淡地回道。我實在不明白,她明明可以親自和單淳韶說這事,為何還要經過我。是為了彰顯什麼嗎?
“好的,我再打一個電話給淳韶。有空多來家裏玩啊,再見。”她巧笑著掛了電話,儼然是單家女主人的身份。
晚上接近淩晨了,單淳韶都沒有回公寓,我沒有等他,一個人進了自己房間睡覺。我們很多天都沒講過話了,誰都沒有主動和解的意思。
他回來進我房間時,我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隱約感覺床一沉,再睜開眼,被子裏驀然多了一個人。他見我醒了,歪著嘴角衝我一笑,一雙冰涼的手攬上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