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開煤場子的(1)(2 / 3)

賣柴把子和賣煤油的

20世紀60年代以前,蘭州人生煤火做飯和取暖,生火時,離不開引火柴,引火柴大都是賣來的柴把子。柴把子是樵夫砍自南山的灌木枝,粗約一寸,剁為一尺多長的截子,再破為兩半,用細樹枝捆成四五寸粗的柴把子,曬幹後批發給雜貨鋪或小販。

30年代至60年代,蘭州人多用煤油燈照明,黃銅燈,寬燈撚,葫蘆形的玻璃罩。家家戶戶隔三岔五,都要灌煤油。

賣柴把子和煤油的小販,挑一副淺子,一頭裝滿柴把子;一頭裝一個美孚油鐵皮方筒,內盛煤油,備有漏鬥,镔鐵皮提子,分二兩、八兩(十六兩秤的半斤)兩種。

小販挑著淺子,邊走邊吆喝:“賣柴把子呢!灌煤油呢!”居民總會買上三五捆柴把子,一捆賣一毛錢,也會灌上四八兩煤油,四兩賣一毛錢,即可灌滿一個油燈。有時燈點著後,盡冒黑煙,不一會兒就把燈罩子熏黑了,又得擦拭。這是小販施奸的伎倆,油裏兌水了,下次人們就不灌他的煤油了。

倒渣子的

昔日,蘭州人睡熱炕,用來填炕的燃料,最耐久的就是煤渣子,即粉煤,也叫煤末子。也可摻上紅土和水,製為煤餅子,就是做飯的燃料了,這比買煤磚能省些錢。渣子是阿幹鎮煤礦生產的,小販批發後,盛在山羊毛織成的長口袋裏,由騾子馱運,或裝在馬拉大軲轆車裏,順阿幹河畔顛簸而來。進入小巷,小販高聲吆喝:“倒渣子來——!”“倒渣子來——!”既然是煤末子,何以不吆喝:“倒煤末子來——!”這是因為“倒煤”諧音為“倒黴”,聽起來晦氣、不吉利的緣故。

居民聞聲,就會跟小販討價還價,買上幾鬥。小販就會用木鬥,一五一十地量將起來,送到院內。

量蕎皮的

每到秋後,就有南山農民背著褐子縫的長口袋,或吆著大軲轆車,裝滿蕎皮,帶著木升,大聲吆喝:“哎——量蕎皮——!”主婦就會量上幾升,用來更換枕頭芯裏的舊蕎皮,以求睡眠香甜,身體健康。有的則為新婚夫婦裝新枕頭。

董家切刀

金石巷(今道升巷東段)東口路北為董家切刀鋪,兩間鋪麵。

西間為作坊,風匣劈啪,火苗舞動,師傅鉗著通紅的鐵件,放在鐵砧上持小榔頭,邊打邊指揮徒弟甩大錘,叮叮當當,火星四濺,變黑後再放入爐火中燒紅,再打,幾次三番,一塊鐵件就打成了切刀胚子,乘紅燙,鉗入水桶,“哧——”冒一陣水汽,蘸火成功。東間擺放切刀、鐵勺等,供人購買。鋪子東側緊挨大門,裏麵是四合院,為董家宅院。

董家切刀和鐵勺是清道光鹹豐時,由蘭州董姓鐵匠創製的。當時師徒兩人每天隻能生產切刀和鐵勺各兩把。到清光緒末,傳業於他的兩個兒子,又招了一兩個徒弟,每天也隻能打兩把切刀和四把勺子。因買不到好鋼,質量受影響,勺子薄,容易破損。次子善打製摺花馬刀,甘青一帶藏民最愛購買。長子生董正義等三子,均跟父輩學打切刀和鐵勺。他們年輕好學,善動腦筋,又值蘭州開始銷售漢陽冶煉的漢鐵、湖鋼,質量比川鐵好多了,就不惜工本,盡量買最好的漢鐵、湖鋼,所以打製的切刀、鐵勺質量提高,深受顧客歡迎。不久,比漢鐵、湖鋼還要好的洋鋼、洋鐵也運到蘭州了。這是歐洲生產的,通過輪船或西伯裏亞鐵路,送到中國天津和東北,再由駱駝客從張家口馱到蘭州。洋鋼有三種牌子,即箭牌、電燈牌、熊牌,尤以熊牌質量最好。同時選用馱自阿幹鎮、窯街、天祝的好炭,阿幹鎮的炭質量上好。原材料和燃料的改進,再加上技術的提高,董家切刀和鐵勺終於成為名牌,並且每天能生產切刀三十把、鐵勺十二把,來往蘭州的外地人總要購買幾把,自用或饋贈親友,隨之名氣大增,暢銷陝、甘、寧、青、新。20世紀40年代,董家三兄弟各經營一家切刀鋪,每鋪有工人和學徒五人。董家刀鋪進入鼎盛時期。

生產董家切刀要經過五道工序。一是製刀坯子。要像揉麵團一樣,反複盤鐵、盤鋼,所謂盤,就是分別將鐵、鋼燒紅燒發,反複錘打,打長打薄了,再盤起來,再燒再盤,使之產生韌性。再將鋼加到鐵中,盤打兩火,打成刀坯子。二是製刀樣子。刀坯子經過幾次燒打,切刀雛形顯露。三是成型。刀樣子打過兩三火後,將刃部剪齊,再打兩火,刀可成型。四是蘸火。將成型的刀燒紅,迅速放入水中,使之產生鋼性。不同的鋼要用不同的火候蘸火。五是裝把。將刀刃戧開,磨利,裝上銀木或樺木把,再砸上商標標誌“董”字,就成了。

董家切刀的特點是:膛薄背厚,呈牛兒吃水狀,即後高前低,前麵為弧形,用起來順手,鋒利,耐用。一把刀可用十年左右,即使隻剩三指寬,仍然鋒利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