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跟薛肖紅之間發生了什麼……好好好……我不問,我不管……別這樣瞧著我嘛!不過說真的,肖紅是個好姑娘,雖然在風塵裏打滾多年,但是有些事情也由不得自己……”望笙想起當年遇著薛肖紅和青十四那會兒的事情,不由的覺著好笑。
“你呢?”沉默了好一會兒,青十四突然出聲道,“那個崔真人你打算怎麼辦?”
望笙無語。
“如果隻是鬧著玩,自己注意點,別把自己玩進去。”青十四很少說一長段話,這些話說出來大概也是悶在心裏悶了很久了。望笙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粲然一笑,道:“我有分寸,那小道士很有意思,反正那件事情也不急,既然說了我保他,自然不會叫別人傷了他的。”
青十四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心說,明知道我不是這意思。出口卻成了:“隨你!”說完,青衣袖一甩,躍上屋頂,幾個跳躍便不見了人影。
望笙整了整衣領,坦然的從巷子裏走出來,混入越漸繁華的早市之中。
話分兩頭,崔旻醒來之後沒見著望笙,也不奇怪,自己洗漱好,走出房門,沿著走廊要去廚房尋些吃的。平日裏,早上大多有很多衙役在這一帶巡邏或是三三兩兩的聊天,但是崔旻一路走到了廚房都沒見著一個穿著官服服飾的人,不免有些奇怪。
知府衙門的廚房很幹淨,廚房是一個老人家在管,崔旻叫他王伯,除了知道他姓王之外,其他一概無知。
崔旻進去的時候王伯正在剝豆子,見著崔旻進來,王伯趕緊放下手上的東西,給崔旻端出一碗熱粥來,說:“崔真人醒了啊!我剛還說過些時辰要是你還不醒,望少俠應該就要來要粥了,所以剛給熱的。”
崔旻接過粥,挨著王伯坐在門口的石凳子上,邊吃邊問:“王伯,今天是什麼大日子,怎麼人都沒見著?都出去了?”
“哪能啊!又出命案了。桐花河裏又撈上來一個。”
啪嗒!
崔旻手裏的粥碗掉在了地上摔碎了,一地的粥還冒著熱氣。崔旻站起來,嚴肅的看向王伯:“誰死了?”
“啊?這我哪裏知道。”王伯有些茫然的說,“天剛亮,薑捕頭就帶著人出去了,說有漁民今早出去捕魚,瞧著一具浮屍,就趕緊來報官了。”
“現在這個時辰還沒回來?”崔旻問。
“這……他們辦案我哪裏知道。”王伯說,“官府辦事都這樣,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一樣,一個小時的事情能辦三個小時,你再等等,他們應該快回來了。”
王伯的話突然紮進了崔旻的心裏,他扭頭問王伯:“王伯,你來這裏多久了?”
“快三十年了。”王伯答。
“王伯認不認識契丹文?”崔旻滿是希冀的看向王伯。
王伯卻麵色一沉,老人家沉下臉來很是可怕,崔旻被他一瞧,心裏便覺著毛毛的,退了幾步。王伯說:“現在是大央,契丹文是明令禁止的,崔真人,別害了老頭兒,也別害了自己。”
崔旻連連稱是,又閑扯了幾句,便趕緊離開了。
這會兒望笙不在,王伯手上可是有厚繭的,崔旻很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他那點花拳繡腿是做不得數的,識時務者為俊傑,硬碰硬沒好處。
崔旻出了廚房便去了衙門門口坐在台階上等著,沒等多久,衙門的人便回來了,薑捕頭眼尖,一眼便瞧著坐在台階上的崔旻,麵上瞬間現出尷尬的神情。
“崔真人,如何坐在這兒?”薑捕頭行了一禮,開口問道。
崔旻指了指他身後的衙役們抬著的改了白布的屍體,道:“我聽說出了命案,便在這兒等著。”
薑捕頭歎息道:“崔真人,這破案的事情,我們會查的,你……你這不是搶我們飯碗嗎?嗬嗬。”
崔旻不理會他的話,快步走過去,湊近屍體,還沒來得及掀開白布,就被一個衙役攔住了,“崔真人,屍體醜陋,怕驚了您,您還是……別髒了手,惹得一身騷。”說完,站在崔旻前麵,寸步不讓。
崔旻抬頭對上那個衙役沒有表情的臉,咬了咬牙,一聲不吭。薑捕頭一聲令下,幾個衙役搬著屍體進了知府衙門,徒留崔旻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