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途多舛假真人,風華覓人笙歌繞。
八枚銅錢算榮茂,一氣生死天地浩。
桐花落滿初相逢,竹盛林好玉千瑙。
案案奇來命萬好,江湖宮中情難逃。
“有人曾說,這天下間,若是比算命,那麼崔真人必然是第一的。神算子之名,除了他,便再無人能當。”
說書先生的驚堂木一拍,驚得下麵的聽眾紛紛抬了頭,手裏的幹果也不剝了,到了嘴邊的茶也不敢喝了,一個個睜大了眼瞧那先生,好像說書不是用耳朵聽,而是用眼睛聽似的。
那個說書先生生的也是漂亮,眉目清秀少年郎,一雙手跟白玉雕的似的,要是說他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也必然不會有人懷疑的,偏生這麼俊秀的男子卻是個說書的,否則,多少姑娘得傾慕喲!
“然而,崔真人卻是個假真人,真女子。褪去了衣衫,換了長裙,進的了宮,亂的了江湖,你們說說,這崔真人可是個奇人不?”說書先生笑笑,一頭青絲惹得座下的小姐們不由的紅了麵頰。
而這其中,一個穿著淺灰色道服的少年不由得搖了搖頭,將手裏的茶喝盡了,數了數手裏邊的銅錢,一分不少一分不多,留下桌子上,轉身離開了茶樓。
茶樓裏的說書先生還滔滔不絕的講著:“那崔真人據說身邊跟著一個眉清目秀俊朗無雙的俠客,宮裏頭那位也日日夜夜的惦記著她。偏生崔真人性情涼薄,飄無蹤跡,尋也尋不著,等也等不到。廢話說的有些多了,故事也該開始了。這第一案啊,據說是在桐花縣……”
灰道服的少年搖搖頭,對身後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年輕男子笑道:“你說,我們回桐花縣去看看可好?”那話一說,聽聲音,這哪裏是個少年!這分明是個女子。
年輕男人寵溺的點頭應道:“隨你,我跟著便是。”
灰道服的少年伸出手,拉過年輕男子的手,那手寬大有力,上頭厚厚的繭子摸上去並沒有那種粗粗糙糙的感覺,反倒是教人覺著溫馨。
穿灰道服的女子笑了笑,說:“都這麼些年了,過些日子我也要到二十了。”
“那便隨我回去成婚吧!”年輕男子說,“正好著可以去瞧瞧你姐姐,你扮成她的模樣快一年多了,我想你原先的樣子了。那人應該沒有在尋她了,我們最近都沒遇上什麼人。”
灰道服女子抿著嘴笑,說:“怕是,已經尋到了也難說。姐姐曾算過,這世間能尋著她的,怕也就那人了。兜兜轉轉的這麼些年,偏生誰也逃不掉。人家都說崔真人是神算,卻不知道真正的神算可不是姐姐,而是塔裏麵的那個人。他那一卦,竟算了我們一輩子。”
“塔裏頭的究竟是誰?”
“誰知道呢!或許是真的崔真人也難說,隻可惜,那人是男的,否則,說書先生口裏的故事套他身上也是能用的呢!嗬嗬……”女子笑了起來,唱道:“桐花落滿初相逢,竹盛林好玉千瑙。案案奇來命萬好,江湖宮中情難逃……情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