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早,花中淚似乎應該做點什麼,從來沒有做過飯的他在廚房裏忙碌了起來,這頓飯一定是全天下最難吃的飯卻也是花中淚爹娘一生中最美味的飯。
時至傍晚,春雨綿綿又臨大地,南街花圃裏,花氏夫婦忙碌著收拾著。
收拾好了之後,倆人便坐了下來,他們倆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閑聊的話一定是廢話,但能被廢話重新說的機會並不多,這也應該被好好珍惜。
“花郎,你累嗎?”中年婦人問道。
“不累,我還精神的很,我來給你捶捶背吧。”中年男子站起身說道。
說罷,中年男子輕輕的在中年男子背上錘打著,他的力道不輕不重,這應該是練了很多年的,看中年婦人享受的模樣,此刻她應該是幸福的,那麼中年男子心中也應該是幸福的。
“你說,淚兒要是還在的話,現在應該討老婆了吧?”中年婦人傻傻的說道。
她在笑,笑著笑著也就哭了,哭著哭著也就哽咽了。
“淚兒一定還在,此時他一定也想著我們,我們一定要好好活著。”中年男子安慰著說道。
“如果能再見淚兒一眼,就算要了我這條老命也是值得。”中年婦人笑了笑說道。
說到死,總是有人能夠很安詳,這種人往往活著隻因更大的意願,超越死亡恐懼的意願。
細雨中,一對中年夫婦撐著傘緩緩走來,他們年紀都不算大,然而看上去卻有些強於他們年紀的老。
走到小院門口,兩人停下了腳步,小院門為什麼開著的?
“花郎,咋家是不是來賊了?”中年婦人問道。
“不會吧。”中年男子說道。
說罷,中年婦人躲在中年男子身後,向著小院裏緩緩走去。
聽著廚房裏傳來“咚咚”之聲,中年夫婦相望一眼。
“看來這賊還沒走。”中年男子說道。
說罷,中年男子從一旁抄起一根木棍朝著裏麵走去。
“花郎你可小心點。”中年婦人叮囑道。
“沒事,對付個小毛賊還是沒問題的。”中年男子說道。
說罷,中年男子便衝了進去。
過了許久,中年婦人在外麵也等了許久,自中年男子走進去之後裏麵便沒有了聲響,裏麵發生了什麼?
“花郎,花郎,你還還好嗎?”中年婦人在外喊道。
不見裏麵有人回應,中年婦人心生焦慮,於是決定進屋一探究竟。
進屋那一刻,中年婦人傻了,中年男子也傻了,隻有花中淚一人很清醒卻留著眼淚。
“花郎,花郎,他是誰?怎麼看著這麼眼熟。”中年婦人望著中年男子傻傻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說他是我們的兒子,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中年男子吞吞吐吐的說道。
這一刻,花中淚想要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跪下了,他跪在了地上,他淚眼汪汪望著花氏夫婦,一年不到的時光爹娘又老了很多,鬢角多了些白發,脊背變得佝僂。
“爹,娘,你們還記得我這隻右手嗎?這上麵還有小時候燙過的疤痕,你們問我痛不痛?我說不通,也是從那時候才知道我右手已廢。”花中淚跪在地上哽咽的說道。
說罷,花中淚拉起衣袖望著花氏夫婦。
兩人許久的望著這隻已廢的右手,他們的目光還是充滿質疑,但可以看出他們都已經信了,因為那紅潤的眼眶不像是能夠偽裝的。
“孩子,你真是我們的淚兒。”中年婦人走上前去問道。
“娘,我就是花中淚,我看見花圃中枯萎的花就情不自禁的流淚,這個名字還是娘親給我取的。”花中淚說道。
“兒子,這真是我們的兒子。”中年婦人撲上去緊緊的抱住花中淚哭訴道。
這一刻,他們一家三口終於團圓,花中淚活的比他們想象的好很多,這是花氏夫婦值得高興的地方。
這座小院這樣的一家三口,似乎從來沒有這般有說有笑在一起吃過一頓晚飯,雖然大家都在哭,但至少三人心裏都是溫暖。
桌上的菜不算豐盛卻剛好夠吃,桌上的菜不夠美味卻是獨一無二,這頓飯很難得,但總算是等到了。
這是一個很平凡的日子,但這注定是一個不太平凡的夜。
無意集又來了很多人,一群白衣女子深夜匆匆到來,緊跟在又是一個紅衣女人匆匆趕來,紅衣女人身後又跟著一個白色長衫的女人,這些女人匆匆來到無意集,對於無意集僅有的那家客棧老板應該可以燒香慶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