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不明,微風漸涼。
洛陽城裏、城外籠罩著一股肅殺的寒涼,仿佛冬日又回來了。
街上叫賣的吆喝聲漸漸變弱,閣樓品茶的談笑聲漸漸變弱,黑壓壓的烏雲鋪天蓋地而來。
大家都在抱怨著這是什麼鬼天氣?午日的暖陽說沒就沒了,難道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嗎?
一陣陣悶響由遠及近,又在即將來臨之際消失的無形無蹤,春日的第一聲驚雷炸響天際,緊接著淅淅瀝瀝的雨滴紛紛揚揚的灑落,這讓那些正在觀光和遊玩的人有些措手不及。
綿綿春雨洗禮著洛陽古城每一條街道,也衝刷著這裏的喧鬧,行人、馬車、商販漸漸退隱而去。
綿綿細雨應該會下很久,這條街道上應該不會再有人出現了,畢竟春日裏的第一場雨依舊異常寒涼。
待到街道上行人退去幹淨之際,閣樓上擠滿了賞雨景的人,但春雨再美卻搶不盡西城門緩緩走來的那個略顯孤獨身影的風光。
他是誰?他為何在雨中行色匆匆?他要去哪裏?
綿綿細雨讓他臉龐有些朦朧,大家隻知道那裏有一個人、一個全身被淋濕的人、一個左手拿劍的人。
“這人是誰?”閣樓上馬上便有人發問道。
“這人一臉惡相,莫非是尋著仇家而來,可千萬不能招惹。”有人應和道。
花中淚繼續往前走著,他走得不算快也不算慢,他能夠意識到他正被數千隻眼睛盯著,但那又怎樣?能認識他的有幾個?
“嘿,兄弟,雨這麼大,要不要進來躲躲雨?”閣樓上一個熱心腸的少年紳士微笑著說道。
“不用。”花中淚沒有側頭,隻是冷冷的說道。
“你如此著急有什麼急事嗎?”少年紳士問道。
“沒什麼急事,去唐來樓殺個人。”花中淚冷冷的說道。
此話一出,唏噓之聲此起彼伏。
“去唐來樓殺人?我沒聽錯吧。”有人詫異的說道。
“敢去唐來樓殺人的人,這個江湖中已經找不出來幾個了,此人到底是誰?”有人疑惑的發問道。
“看來這場綿綿細雨將會化作腥風血雨。”年長的老者悲鳴道。
在眾人唏噓、納悶聲之中,花中淚的身影漸行漸遠,已經消失在街道的盡頭,或許已經到了唐來樓下。
唐來樓,大門敞開,喧嘩聲、酒氣迎麵傳來。
花中淚站在唐來樓大門前的細雨中靜靜的凝望著,巍峨的閣樓、喧嘩的人聲、醉人的酒香,這一切在春雨之中都顯得如此神秘朦朧。
而雨滴從花中淚眼角滑落那一刻,那雙空寂的眼眸之上隻有憤怒和殺氣,正如他所言他是來殺人的。
叮、叮、叮……
雨水在衣袖處彙成水滴,輕輕敲打著漆黑的劍身,水滴又從劍身緩緩滑落在地上濺起水花和漣漪。
花中淚低頭望了望手中的天狼劍,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天狼談過心了。
“天狼啊天狼,這段時間我好了、你卻壓抑了,來江湖走一遭你竟然比我還過得寂寞,是我對不住你。現在好了,現在好了,我可以彌補你一些了。”花中淚低頭微笑著說道。
說罷,他抖了抖劍身上的水,大步朝著唐來樓走去。
雨水的衝刷下,他頭發已經淩亂不堪,站在奢華的唐來大堂之中顯得如此格格不入形同乞討之人。
可他手中有劍,手中有劍的人誰也不敢去小視,因為那東西是可以要命的。
“你是誰啊?”一個毛頭小子走了過來問道。
花中淚沒有理會,毛頭小子便上前推攘著。
“滾開,你還不配知道我是誰?”花中淚冷冷的說道。
說罷,揚手輕輕一揮,毛頭小子便退到一邊重重的摔在桌前。
“看來是個練家子。”一個大漢站起身來說道。
“練家子又如何?也不問問這是什麼地方?唐來樓豈非任何魚蝦都能來的。”又有一個大漢站了起來說道。
他們手裏都拿著刀,一邊說將著一邊朝著花中淚走了過來。
花中淚沒有理會二人繼續往前走著,卻迫於二人刀架在胸前無奈隻好停了下來。
“小子,聽不懂人話是吧?但你可認得大爺的刀?”一臉絡腮胡大漢惡狠狠的說道。
“你的刀可以做什麼?”花中淚冷冷的問道。
“我的刀可以幹嘛?它可以讓你滿地找牙、跪地求饒。”大漢齜牙咧嘴的說道。
“不行,不行,你的刀太弱了,你知道我的劍能幹什麼嗎?”花中淚搖了搖頭問道。
大漢一臉不屑的望了望花中淚手中的劍,又抬起頭輕蔑的笑了笑。
“我看它隻能給我撓癢。”大漢不屑的說道。“
“那你太小瞧它了,因為你馬上就會後悔。”花中淚冷冷的說道。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把花中淚這句話放在心上,大堂沉寂了片刻,直到大漢一聲慘叫,手中的刀“哐啷”一聲掉落地上,隨之大漢捂著手腕倒地痛苦的打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