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向東,水流越來越急。
冬日的湖水顯得異常冰涼,侵入骨髓的寒氣就連魚兒也要畏懼半分,又何況是人呢?
從選擇縱身躍下那一刻,花中淚就沒有考慮過痛苦,或許他想的就這樣一死了之,劍客做了愧對人的事一定是自責萬分的,若是做了愧對自己深愛人的事更是生不如死。
冰冷的激流壓抑著他的胸膛,壓抑著他的口、鼻、眼和耳,似乎想要在他身上衝破一個洞然後貫穿他的全身。
有那麼一瞬間,花中淚試圖張開嘴任由激流入體,可終究他還是沒有,死並不是一件可怕事情,若是人世還有些遺憾,那麼死亡將變得無比可怕。
他的身體隨著水流的方向一直向西流去,或許這樣能夠更快一些到達他心中那個迫切的地方。
洛陽西郊,老林深處,暗夜無光。
一群披著白裙、蒙著白巾的女子行色匆匆,不知道她們是從哪裏出現的?同樣也不知道她們要去向哪裏?在幽暗恐怖的老林穿梭著。
老林深處,從未有人到達過的地方,突現一道劃破夜幕的藍光。
窺見這道藍光之時,這群行色匆匆的蒙麵女人停下腳步站在原地。
“恭迎女閻羅!恭迎女閻羅!恭迎女閻羅!”她們異口同聲的喊道。
藍光閃過,方才覓見一番壯景。
原來這裏不止一群女人,四麵八方都有來人,最後都聚集在這藍光乍現乍失的地方,而且清一色的全是女人,雖看不見這些人的臉,但從身段和儀態上判斷,沒有一個是池中之物,能被女閻羅看上的女人通常都是國色天香。
那麼,深夜這些女人聚集在此又是為何?
一陣恭迎聲之後,女閻羅漸漸現身而來。
“都到齊了嗎?”女閻羅目光向著眾人望去,在場至少有上千號人,一眼望去應是望不幹淨。
這時,有六個女人從人群中站了出來,赤、橙、綠、青、藍、紫六色顏色的披風,她們六人分別披上一種顏色。
夜風不時拂來,吹動著她們六人的衣襟,時不時撩撥著她們臉上的流紗。若是不去望她們的眼睛,她們的美色足以令世間男人拜倒裙下,但若是望見她們的眼睛,瞬間美好便化成虛無。
那是六雙如同死灰一般的眼睛,沒有女人應有的空靈,沒有女人應有的嫵媚,有的是像幽靈女鬼一般無窮無盡的哀怨,她們活著猶如死了,然而她們還站著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七彩聖女還差一個,黃衫去哪了?”女閻羅望了望眼前那六彩聖女,有些憤怒的問道。
遠處,地上枯枝和凍葉傳來嘎嘎作響的聲音,聲音越來越急、越來越近,想必來人心中也是著急萬分。
黃衫女子緩緩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一向古靈精怪、活蹦亂跳的她,今日看起來倒是收斂了很多,她畢恭畢敬的走到六彩聖女之中。
這時,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彩聖女湊齊在一起。
“每年今日,我都會把大家相聚在此,每年我說的話做的事都是一模一樣,我知道大家已經做得很好了但這還遠遠不夠,我們一定要做到極致與這世間男人一塵不染。”女閻羅厲聲嗬斥道。
這番話對於在場的女人來說應該不陌生,因為已經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了,所以沒有人插嘴大家都很認真的聽著。
一眼望去這七彩聖女之中,倒是隻有黃衫聖女別具一格,除了美貌之外她至少還是一個活人。隻是當女閻羅那番話驀然響起的時候,黃衫女子便開始有些不安,她低著頭沉思著什麼。
“開始吧!七彩聖女可以開始對你們的屬下進行潔檢了。”女閻羅冷漠的說道。
當女閻羅這句話說出口,在場的人都不由的為之一顫,潔檢是每年一次的,早在這些女人選擇加入女閻羅麾下時,女閻羅變為他們種下了潔宮砂,如若再與男人行房事,那麼潔宮砂便會在手腕處呈現暗黑色,行房次數越多、顏色越加暗黑。
雖然女閻羅用這種極端手段控製著這些少女的情欲,但每次潔檢時還是不乏破宮少女,那麼她們接下來的命運也就可想而知了,背叛女閻羅也就等於半隻腳踏進了閻羅殿。
很快,在七彩聖女挨個檢查下,那些破宮的少女也就很自覺的站了出來,或許她們已經知道她們接下來的命運,但麵對死亡一群弱女子又怎能掩蓋恐懼?她們的雙腿在顫抖。
“給我一個理由。”女閻羅走到這些少女身旁冷冷的問道。
沉默了很久,終於有一個女子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