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通往武當山的官道上,一支鐵騎正在緩緩前進著。
從軍旗和將士們的裝備衣飾上可以看出這支鐵騎來自涼州軍,並且是涼州軍中最驍勇善戰的虎烈營。
這支鐵騎當中,有一輛樣式普通的馬車,幾乎與馬車保持同等速度馳行的那匹青鬃戰馬上,端坐著的盔甲將軍正是虎烈營的校尉袁北亭。
徐虎臣的涼州軍有虎烈、虎智、虎血以及虎風四個營,四營校尉又各自以營名為稱號,外人稱之為四虎將,分別是烈虎袁北亭,智虎左宗,血虎李猛,風虎敖狂。
四虎將之中,尤以烈虎袁北亭最戰功卓著,且其人本身的武道修為也最高,據說隻比大都督徐虎臣弱半籌!
正因如此,徐虎臣此番才派他來護送徐寒蟬上武當。
那輛馬車裏的人,自然是徐寒蟬和王洪武了。
不過,此時袁北亭的注意力卻不在安靜的車廂裏,而是在趕車的車夫身上。
此人年過半百,身材瘦小,駝背瘸腿,怎麼看都像是市井裏再普通不過的糟老頭子,但是袁北亭卻在他身上感應到一股若隱若無的危險氣息。
能讓他袁北亭感覺到危險的人物,豈會非凡?
況且,袁北亭確信此人隱匿了真實修為,被他感應到的那些若隱若無的危險氣息,隻不過是此人無意中泄漏出來的氣息,若是此人全力釋放真實修為,必定是驚天動地。
大都督身邊何時有過如此厲害的人物?
袁北亭心裏想著,他跟隨徐虎臣多年,從未見過眼前這個充當車夫的老者。
此時,那老者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目光輕飄飄的在袁北亭身上掃過。
這一刻,袁北亭像是看到了一雙惡魔的眼睛,冰冷無情,又充滿著攝人心魄的血腥。
所幸,老者的目光並沒有作絲毫停留,一掃而過。
袁北亭心底裏的那股惡寒,也稍縱即逝。
但是,他的後背不自覺的冒出了一層冷汗。
幾乎是同時,車廂裏閉目打坐的王洪武睜開了眼,隔著門簾看了一眼專注趕車的老頭的背影,便收回了目光。
在他對麵,是四平八仰躺著熟睡過去的徐寒蟬,誇張的姿勢幾乎霸占了整個車廂的八分空間,硬是把武道修為早已登堂入室的武當道士王洪武逼到角落處。
看著嘴角流涎的徐寒蟬,王洪武輕輕一笑,便再度閉目打坐去了。
官道盡頭,有雄山峻嶺拔地而起。
天下奇峰一千,武當獨占四百。函穀關以北,賀蘭山以南,奇峰首封武當!
此時,在武當山的山腳下,停著一輛來自關內的華麗馬車。
馬車裏的人已經走了下來,是一位麗人,二八芳華,身披狐裘,頸圍白貂,青絲結簪,立於雪景中,有超凡脫俗美感,如九天來仙,遺世而獨立。
有老嫗從馬車後方轉了出來,“”手裏提著一個暗紅色的錦盒,抬頭看了一眼完全被雪覆蓋住的山道,皺眉道:“小姐,山道覆雪,怕是不好走。”
麗人輕啟紅唇,明眸皓齒間,悅耳動聽的聲音響起,“聽說武當山上麵的雪景冠蓋天下,我就是為此而來,豈會因山道覆雪而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