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佑知道後,對幕客說:“滌翁(曾國藩)對於這個事能沒有一點芥蒂,全是由於他做過聖賢的工夫才能達到的。
”
曾國藩虛懷若穀,雅量大度,深深影響了他的同僚。
李鴻章就深受曾國藩的影響,為人處世處處大度為懷。
當發現有人指出他犯有有關這方麵的錯誤時,他便能立即改過不吝。
由於李鴻章身居重要位置很長時間,他的僚屬都仰其鼻息,而政務又勞累過度,自然不免產生傲慢無理的地方。
然而有指出其過錯者,也能夠深深的自責。
一次某個下官進見他行半脆的禮節,李鴻章抬著頭,眼睛向上拈著胡髭,像沒看見一樣。
等到進見的官員坐下,問有何事來見,回答說:“聽說中堂政務繁忙,身體不適,特來看望你的病情。
”李鴻章說:“沒有的事,可能是外間的傳聞吧。
”官員說:“不,以卑職所看到的,中堂可能是得了眼睛的疾病。
”李笑道:“這就更荒謬了。
”官員說:“卑職剛才向中堂請安,中堂都沒有看到,恐怕您的眼病已經很嚴重了,隻是您自己反而沒有覺察到吧。
”於是李鴻章向他舉手謝過。
寬容大度之態,讓曾國藩博得了眾多的支持和鼎力協助,造成了相當的影響,同時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2)大“度”能容天下之“士”
中國有“寬則得眾”這句成語,交友雖然多多益善,但要交淨友、交益友,不能交狐朋狗友。
同時,不能讓朋友下不來台,丟朋友的麵子,這也是交友之重要原則。
曾國藩主張對己要嚴,對友要寬,尤其主張交友要有雅量,這樣如果一時有意見相左,也會最終不傷和氣。
在這一原則他在《答歐陽勳》的信中充分表現出來:
春季承蒙惠賜,收到您寄來的信劄及一首詩,情意深厚而且期許很高,有的不是我這淺陋之人所敢承當的。
然而鑒於您教導我的一片心意,不敢不恭敬從命。
由於我天資愚鈍,無法憑自身求得振作、進步,常常借助外界的幫助來使自己不斷向上、完善,因此一生對友誼一向珍視,謹慎而不敷衍。
我曾經思慮自己心胸不夠寬宏、器量狹小的話就不能博取天下的美德,因此不敢拿一個標準來強求他人。
哪怕是一點長處、一點善行,如果它有益於我,都廣泛吸取以求培養自己的德行;那些以正大之詞、勸勉之論前來告知我的人,即使不一定投合我的心意,也從來都沒有不深深感念他的厚意,認為他對我的關心,和其他人的泛泛之詞迥乎不同。
去年秋天和陳家二位兄弟見麵,我們一起討論爭辯,其中有十分之六七的觀點和我不一致,但我心裏還是十分器重他們,認為他們確實是當今出類拔萃的人物,其見解雖不完全合乎大道,然而關鍵在於這些是他們自己悟到的,不像是一般讀書人僅從讀書、道聽途說中得到的;其觀點雖然不一定臻至爐火純青毫無雜質,然而他們所批評的切合實際,完全可以匡正我的不足、欠缺。
至於說到我們彼此之間的情投意合,又別有微妙難言的默契。
離別之後惟獨經常思念他們,覺得像這樣的人實在是朋友中不可缺少的,絲毫不敢以私心偏見摻雜其中。
平時我之所以不斷勉勵自己,並且大體上還能相信自己,原因就在於此。
要做到交淨友,頌雅量。
“恩怨盡時方論定,封疆危日見才難。
”昔人之以詠張居正者,亦可以此詩來論定曾國藩。
當時他的朋僚歌功頌德的話,我們不需一一征引,隻看左宗棠對他如何論定吧!曾國藩死後,左宗棠寄其子孝威書雲:“念曾侯之喪,吾甚悲之,不但時局可慮,且交遊情誼,亦難恝然也。
挽聯雲:‘知人之明,謀國之忠,自愧不如元輔;同心若金,攻錯若石,相期無負平生!’蓋亦道實語。
君臣友朋之間,居心宜直,用情宜厚,後前彼此爭論,每拜疏後,即錄稿谘送,可謂往去陵穀,絕無城府。
至茲感傷不暇之時,乃複負氣耶。
‘知人之明,謀國之忠’兩語亦久見章奏,非始毀今譽。
兒當知吾心也。
吾與侯有爭者國事兵略,非爭權競勢也。
同時纖儒,妄生揣疑之詞,何值一哂耶。
”曾國藩對左宗棠始終有揚讚,無貶詞,甚至說:“橫覽七十二州,更無才出其右者。
”左宗棠之進用,亦由曾國藩所薦,但二人性情不同,“有爭者國事兵略”,不是私人的權力之爭,故皆能持大體。
孔子說:“切切,怡怡如也,可謂士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