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開山聽罷一想,覺著這倒是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於是,他想了一下,問道:“你不怕?”
“怕不怕,是在下的事。”衛玠笑道,“在下,隻問頭領,可不可?”
“你這小郎,倒有些膽量。”朱開山點頭道,“既然你都不怕,我有何懼?換了!”
見他答應,衛玠便隻身一人往前走去。
可他剛走一步,那輪椅上的蕭敏月就開了口:“衛家郎君且慢,容奴家一言。”
衛玠聽罷,便停住了身,回道:“蕭娘子,有話請講。”
“生死有命,修短素定。”蕭敏月坐在輪椅上,緩緩言道,“奴家本是殘破之身,衛郎君才高誌遠,不應為妾身擔這天大的幹係。若是今日,奴家命喪此處,也是天命使然,不幹他人。妾隻望,郎君日後能念著奴家,莫將奴家隻做那陌路之人。”
聽了她這番話,衛玠久久不言,低頭思索著。
他突然想起方才喬氏所言,不由得,就想到一件事情。
想了一會,他便抬頭望向那輪椅上的蕭敏月,說道:“蕭娘子,你我兩家本是世交,衛玠身為男兒,怎能見死不救。況且今日之事,全由衛玠一人而起,這是衛玠之過,絕不可讓娘子代而受之。”
衛玠本是死一次的人了,自當更看重自家的性命。可今日之事確實是由他一手挑起的,若是因此讓蕭敏月受了損傷,便真的妄為人了,他自己也會瞧不起自己。
人生本就有許多選擇,有些事情是生來就注定的。
蕭敏月聽罷,欲要再言,可衛玠先了她一步。
“蕭娘子,無需再言,此事既因衛玠而起,自然也應以衛玠而止。”他說著,目光轉向朱開山又道,“朱頭領,這是你我之間的事,還請你不要牽連到蕭家娘子。我一人過去,請你也將蕭娘子送來,不知可否?”
朱開山聽了後,便笑道:“小郎君,有膽有識,我朱開山最敬你這樣的人。如此換法,公平合理,我有何言不從呢。”
他說著,便獨自推著那輪椅,朝衛玠走來。
而衛玠也一步一步,朝他走了過來。
蕭敏月坐在輪椅上,漸漸的也就離衛玠越來越近。
這是她與衛玠初次見麵,她那雙明眸緊緊的盯在衛玠的身上。
可衛玠卻好不知趣,他的眼睛隻盯著麵前的那個漢子。與朱開山麵對麵相會後,他便笑著問道:“朱頭領,可要綁縛了在下?”
“小郎君是個信人,我朱開山也是言而有信之人,隻要小郎君不亂動,一切皆可自便。”朱開山說完,又道,“請小郎君先行一步,送我等出去。”
衛玠見了,便隻得點頭,轉身朝園門走去。
此時,那蕭敏月又突然開了口:“衛郎君,且多加小心。”
衛玠聞言,便低頭望去,這便與蕭敏月的眼神交彙到了一起。
這小娘子頓時起了羞意,頭輕輕又垂了下去。
她不敢抬頭去望衛玠,可耳邊卻聽到衛玠的聲音:“謝蕭娘子關心,在下記下了。”
之後便是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她隨即抬頭望去,隻是衛玠已不在了。
轉過頭後,也就隻能看到個背影。
這個時候,從那圍攏的人群中出來了兩人,這二人疾跑過來,便將輪椅推了回去。
蕭敏月便與衛玠越來越遠,最後她再也望不到那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