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1)
中考結束那天，在離去考場的那個下午，天空像是在祭奠什麼一般，下起了叫人舒暢的雨。或許應該說是，兩全其美的雨吧，因為我的名字裏有一個雨字。
左雨
班上的人說要搞聚會，說是最後一次的了，誰也不能缺席。大抵對於我來說，應該是這麼說，這自然會去。考試完後的放鬆，應該是如此。
“雨，我這次………”
她跑來我家訴苦，而聚會就在晚上了，我也別無多想。
“相信你自己，不要給自己這麼多負擔，是你說給我聽的，不對嗎？”
我切開一個蘋果，遞了上去給她。
苦澀的臉容一下子瓦解了，但多少也有那麼一絲憂慮在，或許是我認識她久了，也便察覺出來了。
她咬著蘋果說：“報考哪個學校了？”
“平時模擬成績來估算，應該是一中沒錯了。這你也知道的。”我說。
她低下頭，迷離的眼神看向一旁因風兒鼓動的窗簾，輕輕地咬著蘋果。
哢嚓，些許的汁液濺射出來，染指上白皙的皮膚，隨之滑落在下顎，彙聚成一滴。
我輕輕的用手巾幫她擦拭幹淨後，她仍舊吧唧吧唧的在吃著。
“我爸說，要跟你同一所學校。”我說。
自然內心有那麼一絲不服，不懂為何不給我自己選擇自己的，自然也不是討厭。
“所以………所以能告訴我你報考哪所學校嗎？還有…………不介意嗎？”略顯艱苦的說出這等話。
“不是吧………報考時間都結束了。”她驚愕的捂著嘴，沉思一會兒說：“都考完，報告時間早就結束了，是在開玩笑吧。”
“我隻是想問一下。”我說。
“噢～～那時候問你你不說原來是這樣啊！”她像是突然恍然大悟般，然後略顯陰險的笑了起來。
平時腦子就不好使的她居然在這時候起用處。
她叫艾莉爾，住在我家上一層樓那，雙方父母都是同學，所以我們也因此成為了發小。從幼兒園到初中都是同學，自然也是一個班，而上高中，也會在一個學校的吧。這件事情本就不怎麼在意，隻是父親說要我跟她一個學校。
因為父親提出暑假可以去白石先生那邊進修要求，所以也便答應了，大概不會在考試的時候影響心情吧。
不過都過去了，接下來的，也便是進修了。
“這我知道，我說的是，你去哪所學校？”
“二中……”
她扭扭捏捏的說完話，就拿起蘋果倉促的吃了起來，而那一塊是我剛吃放下的。
“這樣啊，別吃那麼多了，一會要去聚會。”我說。
學校跟父親說的一樣，學習環境大抵也不會變化多少，不過如果因為沒有報到自己能考上的學校且沒有與她一並上學，那麼肯定會叫人很生氣。
感覺今天真是忙碌，不過有所謂的進修，大抵上應該也行。那是父親安排給我的導師，是我小時候尤為喜歡的人，不過記憶的他有著些許的模糊。而得此機會，也莫過於是他們是患難之交。
父親曾說過，在他低迷的時候，這位先生就出手幫助過，一種不離不棄且又莫名其妙的幫助。乃至最後，父親走出低迷的穀底的時候，那位先生才說，你人很真誠，但是也很謹慎，所以要幫助你的人都覺得自己因為你的篩選而自認為不會需要幫忙。誰都有缺乏自信的時候，可是你居然有一種讓人缺乏自信的能力。而這種能力，隻有以柔克剛，亦或者明了事者。
莉爾輕輕的拍了我一下說：“怎麼了？在發呆？”
“不，算了，你還在吃蘋果！”
我怒斥道，因為那本就不應該在聚會前吃。
“有什麼關係…”她笑道：“暑假有啥打算？”
“我要出門了，因為他們要先吃完飯才去玩樂。”
去的聚會實在是太少，以至於在聚會的時候沒有好好的表現自己。在觀摩一番，得此結果也是再正常不過，自己不會唱歌也不會講故事，所以就乖乖呆在一旁吧。
而一旁的莉爾卻玩的很開心，似乎是這裏的主角一般。她在班中本來就耀眼，所以在這裏，也會是這樣的。
我輕聲的歎了一口。
旁邊的人輕推了我一下說：“在幹嘛，一會到你唱歌了！”
“……別……我不會唱歌的……”我倉促的說。
在這轟鳴的卡拉ok室內，我所說的話顯得那麼的微弱。本以為他是開玩笑，可是等到眾人的目光彙聚在我身上的時候，我也便是深感這不是開玩笑的。
一會兒的安靜。
我緩緩的站起身來。
一旁的人居然呐喊起來了，身體似乎不受控製一般，居然會略略感到有某個東西在顫抖。仔細一看，是自己的腿，連手也是。
莉爾緩緩的走了上來說：“雨，放鬆點，放鬆點。”
“等下………”我說：“一起唱吧，換首歌就好了。
霎時間，班上的人就因什麼而轟動起來了，直接喊起了“在一起”這三個字。走向點歌處去搜尋這首歌時，也並沒有找到，而一旁拿著麥的莉爾躡手躡腳的走了上來。欲要幫忙，卻顯得那般慌張，隨後拿起麥直接說：“那我們要唱了…”
“可是……”我說。
“這是最後一次了。”莉爾在我耳旁輕聲呢喃。
輕聲的歎了一口氣，稍稍鼓起勇氣，把自己置身於這裏，自己欲成為什麼。
一首雙人對唱的歌唱了起來，並沒有那般動人，也沒有那般真實。純粹的話語，純粹的歌唱。
我沒回想起什麼，隻是按照以往那般，可也因此多少有那麼一絲感歎。在書中讀到的文章，那般回想總是起著百般作用，自己卻沒有。
我不懂。
等待(2)
進修這件事情，我沒有告訴莉爾，縱使她問及我去幹嘛，我也沒有說出來過。我怕她沒事會跟過來，所以也叮囑父親不要跟她說。
以往的我們總是形影相吊，在班級也好，在家裏也好。像極了雙胞胎一般，每當朋友們問及我們的關係的時候，自己也無從回複。每每都是慌張的說了是鄰居關係罷了，而他們也像是聽我說笑一般，就沒有再過問了，一個又一個的。
我想，我不應該想這個問題的，可是除了我以外，誰還會想這個問題嗎？父親育人的準則是每件事情盡心盡力，所以，對此我也需要對此盡心盡力。
想必他能夠明白，白石老師，因為他是父親的啟蒙老師。他曾拯救過父親，所以我也相信，他能告訴我答案。
沒有等到中考成績出來的我便離去了，他住在佛山，這次應該會是一次比較漫長旅途。母親多叮囑我要注意身體，而父親則在一旁不聞不問。而我也知道，這不是豎立父親威嚴的時候，這僅僅是因為相信。
這是一場顛簸的旅途，縱然的擔心會給予我什麼，早就在大巴上體會的再清楚不過了。
白石先生住在離市區較遠的一個小鎮上，我沿著地圖所給的方向走了過去，也便是看到他居住的那所公寓。周遭的環境就像是農村一般，而最讓人矚目的是這附近有一所大學，就在小鎮的旁邊。
停佇在一棟普通的住宅設備外，貌似沒有任何的高端科技，不過卻依舊屹立於此。樓下的庭院裏彙聚了些許的人群，映入眼簾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家。
白石先生的住所。
沒有所謂的智能鎖，甚至連普通的鎖都沒有公寓大門，我就這麼直接踏了進去。我沒有看到管理員，也沒有看到太多的人。張望下給的信息，沿著略微寬敞的樓梯走了上去，偶爾還能看到些許老人往下走，亦或者往上走。感覺他們比我走的還快，不過這也無關緊要了，樓梯這麼大，自然也就允許更多的人走，亦或者更快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