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楊小青禮拜一一早就被餘欽照招到了牛莊總店，那時三太太桂紅英還沒到，餘欽照將總店管事曾一差到了後院雅間去接待客人，他要詳細詢問東城分店蔡師傅的情況。
楊小青坐到餘欽照對麵的一張椅子上，看著餘欽照憂心忡忡地抽著悶煙，問起蔡師傅情況，他馬上意識到，他的管事職位要被餘欽照撤換了。可他是餘欽照聘用的人，決定權在餘欽照手裏，他還是如實稟報了蔡師傅情況，說他完全有能力管好東城分店。
餘欽照這個禮拜天要參加他嶽父李大爺的六十大壽，接著就要去省城了，省城的門店和加工廠要在兩周後同時開業，他不得不從莞城栓發牛莊總店這邊抽人補充。他說：“三愛這個不成氣的，昨天已決定回他們家碼頭去做事了，他去不了省城，也回不了東城分店了。東城分店的管理，你抓緊時間，先讓蔡師傅熟悉一下。”
“那我個人工作如何安排呢？”楊小青最關心的，還是他會被安排到哪個位置上。
“你嘛？我先這怎麼說吧！莞惠兩地五年一屆的牛經紀技藝比賽，過兩個月就要在你老家舉行了，我想讓你代表咱們牛莊參賽，你看如何？”餘欽照家的栓發牛莊，是莞惠兩地五大牛莊唯一沒有拿過這項比賽冠軍的商行，但他的栓發牛莊卻做得比另外四家還好，外界已有議論，說他的牛莊另有寶物鎮莊，這是餘欽照最為顧忌的。
“我？我真要參加這個比賽嗎？”幾天前，楊小青對他的楊家牛莊進行了重新注冊登記，他就是為了能夠以楊家牛莊名義，報名參加這項賽事。他說，“老爺，你太抬愛我了，我想咱們牛莊，不是有三喜和蝦三兩個經紀人嗎？他們完全有能力參賽的。”
餘欽照瞧了楊小青一眼，寧緊了眉頭，上兩屆，他們隻拿了第三、第四名，連決賽資格都沒有拿到，楊小青的技藝，顯然在三喜和蝦三之上，可他卻不想參賽。為什麼呢？餘欽照想了一會，又問了一句：“你真的不能參賽嗎？這事對你本身也是個機會呀？”
“這我知道，可我在栓發牛莊隻是個管事身份，我想我還是不參加為好，請老爺你原涼。”楊小青誌在必得地為他楊家歇業了七年的楊家牛莊，做了充分的參賽準備，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同時代表栓發牛莊參賽的。
“可是，你身份不是可以更改麼？我就是想留兩個月時間給你做準備，才打算讓蔡師傅接管你工作的。”楊小青拒絕這項賽事，也有可能是為他們楊家牛莊著想，這個禮拜天餘欽照參加他嶽父壽宴，他就要問問他老人家，楊小青是否找過他們商會，谘詢過參賽事宜。
“老爺，我們楊家和蔣家的恩恩怨怨，你是知道的，我不想我們家，再與蔣家有什麼直接對抗。代表栓發牛莊參賽的事，我是萬萬不能參與的，請老爺你早做作安排，讓其他人代表牛莊參賽。我謝老爺你栽培了。”楊小青給餘欽照作捐說。
“你不參賽，太可惜了。”餘欽照無法說服楊小青代表栓發牛莊參賽，他也不能讓楊小青悄悄代表歇業七年楊家牛莊參賽。他說，“你們兩家的事，我也有所顧慮，這樣吧！你做好一個禮拜後，到省城門店任職的準備，東城分店的管理，以後就交給蔡師傅了。”餘欽照要順勢將大管家順六從省城調回來，餘家大院內，兩個太太之間暗地裏的矛盾，沒有順六這個大管家鎮著，遲早會弄出問題。
餘欽照起身時，楊小青也站了起來，他說：“多謝老爺，我告退了。”
楊小青惋拒了餘欽照，卻被安排到了省城去作事。餘欽照又給他出了難題，到時楊小青要是事務纏身，他又如何回得了老家參賽呢？餘欽照每落一子，每做一次人事調整，都左盼右顧的。將楊小青調去省城門店任職，不僅給他有可能以楊家名義參賽設置了障礙，還為他調回大管家順六，找到了“說詞”。
楊小青精心準備參賽，卻忽然被餘欽照這麼鉗製著，他心裏很不爽。難道餘欽照已經估到他要以楊家牛莊主人身份參賽了？省城裏的門店和三水的牛肉加工廠，有大管家順六總理著，還有二太太的二弟二皮給順六當副手，他去省城能做些什麼呢？要是從此成了閑人，還不如留己做主。在東城分店啊！可這事，由不得他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