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誌平突然從案件跳躍到修行上,程瑤迦的思維一時有些沒跟上,愣了愣才點頭道:“體內木屬之氣醞釀到一定階段後,便可與神魂相係,如沉香木一般,體內自有沉香之氣散發而出,定神、養生,能延長修者壽元。所以在上古,木修者地位極高,乃是真正的求長生之路。師兄突然說這個幹嘛?”
“那慕容複低著頭,自以為我看不見他臉,不知他表情變化,就能夠藏得住心事。實則,我提到少林寺時,我連他眼神眨動了多少下都清清楚楚。”尹誌平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似是對慕容複的自以為是不知所謂,“處處是修行。正因我開不出他話語上的破綻,所以我從另外的角度著手,觀察他的情緒變化。人撒謊的時候,有一些行為可以收斂,比如說出現抓耳撓腮、腿腳抖動等一係列不自然的動作。但身體五行的自然變化既不易察覺,也很難控製。”
“撒謊之人,心不堅而多疑,意不定則多思,致土木氣弱。多謀添心火,巧思獲決斷,使金火氣旺。表現在身體上,肝屬木,主疏泄。木氣弱,則魂藏不住,筋不得充,目光閃爍。木弱火旺,心屬火,脈搏加快,血壓升高,從而麵色潮紅,舌頭發幹。木弱金強,肺屬金,皮下出汗,雙眼之間或上嘴唇首先出汗,手指和手掌之間尤其明顯。眼睛瞳孔放大;脾屬土,土氣衰則胃縮,致嘴、舌、唇幹燥。肌肉緊張、顫抖,致口詞含混不清。那慕容複自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哪知我有觀氣之法,身體五行被我看得個通透,才知這慕容複一直在虛言以對。”
尹誌平這番話如醍醐灌頂,讓程瑤迦有豁然開朗之感。不由的由衷敬佩著說:“大師兄果然是天生做學問之人。‘世事洞明皆學問’,古人誠不欺我。聽了大師兄一言,我就知道於大師兄在這五行之道上的差距了。這可不是單純表現在力量上,學識、態度我都遠遠不及啊!”
尹誌平不過是有感而發,卻得到程瑤迦如此一頓好誇,實在是有點不適應,轉移話題道:“慕容複如此說辭無非是要我們趕去姑蘇。我相信慕容複之言,姑蘇現在已成了是非之地的大漩渦。然而我們毫無準備的走進漩渦中未必就能最快掌握真相,不如找一個更加合適的地方切入這個大漩渦之中。既然難以從慕容複那裏得到真相,我們不如換一個人。你發現沒有,玄慈和玄悲都出自少林寺,玄悲擄走了慕容語嫣,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自然是少林寺,為什麼慕容複提都不提。還有,玄悲並不在三十年前那四人之中,為何要擄走慕容語嫣,他和玄慈又是怎樣的關係。剩下的兩人呢,玄慈和慕容博如今到底在何處,他們倆如今又是怎麼演的關係?想知道這一切,隻用找到玄悲就可以了。慕容複說了那麼多,無非是讓我覺得玄悲就是‘帶頭大哥’或者與‘帶頭大哥’有關,行蹤成謎,難以尋找。讓我們舍難求易,直接去姑蘇。姑蘇既然有方文山去了,我覺得就夠了。我們兩人當舍易求難,先去這少林寺,師妹以為如何?”
“師兄就這麼確定這玄悲會去少林麼?喬峰得到的消息應該不會假吧?”程瑤迦相信尹誌平所言,慕容複的話語裏確實有不盡不實之處。但僅憑這一點就取道少林是不是太武斷了一點。
“我不是去找玄悲,而是找玄慈。”尹誌平搖了搖頭,“我問那慕容複,玄慈可是這少林方丈,他卻是猶豫了片刻,在想到在這種事情上撒謊立刻就會被揭穿後,才不得不回答於我。由此可知他是不願讓我想到玄慈是少林方丈的,這是他那麼多話裏一個很大的破綻。玄慈乃是少林方丈,躲起來完全是無稽之談,更不可能擅離少林。這也是為什麼是玄悲去找慕容博而非玄慈的原因。玄悲說不定就是受了玄慈的委托而去,至於玄慈為什麼找上慕容博,玄悲與慕容博之間發生了什麼,慕容複所說完全不能作為參考,我們還是去聽聽玄慈會怎麼說。”
少林寺離洛陽不遠,兩人行到少室山下就已發現不對,數不清的丐幫弟子與少林弟子在山路上對峙,一直綿延上去,行路不通、程瑤迦看到如此多的丐幫弟子,非常奇怪:“這裏怎會有如此多的丐幫弟子,我得到的情報是這裏的丐幫弟子都隨喬峰去了姑蘇城啊?”
“看來我的直覺沒有錯。第一次我想去姑蘇,應是感覺到那裏才是一切的發源地。而如今來到少林,一切是應該在這裏了解了。”尹誌平看了看四周劍拔弩張的氣氛,“喬峰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果敢。我以為他會使一招金蟬脫殼之計,讓大部分丐幫弟子還是按照原計劃去姑蘇,獨身一人潛入少林,結果真是出乎我的預料啊,喬峰居然將所有丐幫弟子都拉到少林來了,這是要和少林一決生死的態度啊。喬峰這人行事倒是於劍道相符,鋒芒畢露,剛毅果決,劍出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