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秘書長把目光從桌上的文件移開，直霍霍地盯著項莊看了有兩三分鍾。
然後，又開口說道：“小項，你也是我們廳推薦名單中的一個人選。”
哦，原來是這事兒啊！
但這件事兒可不是秘書長說的這麼簡單。項莊後來從其他渠道得知，在辦公廳黨組的那份推薦名單裏，原先根本就沒有自己的名字。當然這是後話啦！
但此時的項莊一聽到秘書長這句話，心裏一熱，想到還是秘書長關照自己啊！他馬上做出非常激動的樣子，站起身來，一邊朝秘書長鞠躬，一邊連聲說道：“多謝秘書長提攜！多謝秘書長提攜！”
秘書長擺了擺手說道：“小項，你先別忙著謝我。”
秘書長等到項莊重新坐下後，接著說道：“昨天上午，洪明副部長專門又把我叫到組織部，我們又研究了那份名單的事兒。按照組織部的意見，我們廳黨組所報的那份名單，擬提拔人選報得太多了。洪副部長說近兩年省屬各廳局辦委年輕幹部成長都很快，而現在空出來的廳局一把手的位子又非常有限。洪副部長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說坑少蘿卜多呀！因此，他就代表省委組織部，明確提出要我們縮減擬提拔人選名單。小項，你可能自己也清楚，如果論資排輩的話，我們廳現任的幾位副秘書長，包括廳副主任，資曆都比你要老得多吧！論工作能力也不比你小項差呀！象你熟悉的陳副秘書長、王副主任，我不說你自己也都清楚，他們無論是資曆和能力都不在你小項之下吧！為此，我在洪部長那裏是費盡了口舌，最後才把沒把你的名字勾掉。”
項莊這算是聽明白了，秘書長的意思是，你項莊雖然這幾年進步很快，工作上也做出了不少業績，但按照組織部的意見和論資排輩的慣例，這次擬提拔人選首先要刷掉的就是你項莊。但我費盡力氣說服了洪副部長，最後總算把你項莊的名字留在了推薦名單裏。
那麼實際情況又是怎樣的呢？
也就在這次和秘書長談話的三天之後，粱雨荷喜滋滋地從美國打來電話，她告訴項莊：“你的事兒洪明給你辦成了！”
電話裏粱雨荷明白無誤地告訴項莊，辦公廳原先報的名單裏根本就沒有項莊的名字的，是洪明通過做工作，最後硬加塞兒加進去的。
而到底哪個版本靠譜兒些？
其實項莊心裏是無比清楚的。
但在秘書長辦公室時，項莊還不清楚他托粱雨荷辦的事情究竟辦得如何了。
因此，走出秘書長辦公室的項莊，仍是一副感恩戴德的神情。
從秘書長那裏出來以後，項莊自己就在暗自估摸著提拔之事兒，要走的程序和一些細節問題。
這幾天，項莊自己事先在心裏暗暗做著，廳級幹部選拔提任程序的沙盤推演。
洪明是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他那個名單定好以後，下一步就該要過省委常委會了。這活兒該是洪明的，估計洪副部長應該搞得掂。
省委常委會過了之後，就該走具體程序了。
上述這一道關最為關鍵，也是最難過的一道關隘。
不進入這個神秘的名單，一切都是枉費心機。
有了省委常委會的人選名單，下一步組織部就會進行具體的程序性操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