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姬誌鵬看兒子的眼神,似乎也溫柔了許多。
北方的秋夜早晚溫差還上是很大的。
項莊和姬春都加了件外衣,帶上那支手提式有毒氣體測量儀,每人拿著一個防毒麵罩來到了工地上。
去工地的路上項莊心想,寨子裏那條動土上梁,不得挖掘太深的規矩,也是有它的道理的。說明以前別的人家挖地基的時候,也遇到過類似的中毒事件。
哪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姬春那個消防支隊的同學說得好像也有一定的道理。
但這有毒氣體真的就是沼氣?
不會是什麼別的氣體嗎?
天還沒黑的時候,姬春就在工地上支起了一盞兩百瓦的大燈泡。
一開燈,如同白晝。
就這兩間房的地基,項莊估計他和姬春加把勁兒,不到十二點就齊活兒了。
兩人老遠就把防毒麵罩戴好,快進院子時姬春說“叔兒,你先在門外麵等一會”。
他自己則提著有毒氣體測量儀,仔細地在西偏房的地基四周測試毒氣的濃度。
估計經過十幾個小時的散氣,地基周邊的有毒氣體已經稀釋得差不多了。
但姬春還是很仔細地來回測了幾遍,經測試儀確認毒氣沒有超標,他這才叫項莊進來。
兩個人下到挖開的地基溝槽裏,掄起膀臂就埋頭開挖。
老宅地下的土質很複雜,不象寨子外麵的莊稼地,要麼是沙質,要麼是鹽堿。
這裏挖出來的土質黑硬中泛著鹽堿的白光。土質中間,又夾雜了許多殘磚爛瓦,偶爾還會挖出些殘瓷瓦片以及廢銅爛鐵什麼的。
就快完工時,項莊突然聽到姬春說到:“叔兒,這下麵好像有什麼東西?”
項莊丟掉钁頭,連忙朝姬春挖的那頭兒地基走去。
姬春說他剛才那一钁頭下去震得虎口發麻,下麵好像石頭一樣。
項莊蹲下身子,用手扒拉扒拉地基溝裏的土渣。
仔細一看,是有一個黑乎乎的物件露出土麵有幾寸長。
項莊讓姬春用鐵鍁小心清理掉周邊的浮土,然後兩個人慢慢用力艱難地把那東西拽了出來。
項莊隻看了一眼,就悄聲對姬春說道:“快去把院子的大門關好。”
項莊用衣服把那個東西包了個嚴嚴實實,這才提起那個東西走進老宅的堂屋裏。
整個過程姬春一句都沒吭聲,等到項莊鎖好堂屋門回到地基溝裏,他才問道:“叔兒,是啥?”
項莊頭都沒抬,隻說了一句:“先幹活,等會兒再給你說。”
項莊臨時改變了主意。
他告訴姬春:“咱們的工作量可能要增加不少,我估計一個晚上幹不完。另外,我準備還要給施工隊加點預算,到時候讓他們,把這兒整個兒地下全打成水泥,還要加上鋼筋。”
姬春聽項莊這麼說,他也不知道表叔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隻是順從地點點頭說:“好,我明天就找他們去說。”
差不多已經淩晨兩點鍾了。
兩個人也累得人仰馬翻。
項莊對姬春說:“咱們今天先幹到這裏吧!明天你可能還得要早一點起床,辛苦一下再去一趟鎮上,買點塑料布,把這個地基工地圍上。”
姬春更加不解表叔的意圖了,隻是機械地點頭答應。
但姬春滿腹狐疑,心想:“這寨子施工裏又不是在城裏,用得著那麼講究?”
項莊叫姬春把工地上的大燈熄掉,钁頭鐵鍁收拾好,兩個人才把防毒麵具取下來。
在收工回家的路上,項莊悄悄告訴姬春,他們剛才挖到的那個東西好象是一個強力衝擊電鑽,而且看起來還象是那種德國進口貨,就是專業打石頭鑽岩洞的那種高強度衝力鑽。
項莊說:“太慌張了,我也沒看太清楚牌子。反正不是一般施工用的那種電鑽。”
姬春十分詫異地說道:“咱宅子底下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據我所知,這種東西用得最多的地方,一是鑽岩打洞的專業施工單位,二是……”
看到表叔凝重的臉色,姬春知道他們可能又遇到大事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