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英。
玉珥皺眉,仔細思索腦海裏關於這個人的記憶,發現竟然稀薄得很。
雲溪提醒道:“他的妻子是魏南煙。”
玉珥想起來了,南海慕容家的慕容英。
她記得,這個慕容英當初想要對她坦白些什麼,可惜還沒說出口就被人殺死了,她曾一度很疑惑到底是誰殺了他,又為什麼要殺他,隻是那件事發生得太莫名其妙,線索不多,頭緒根本沒有,唯一知道的就是可能和安離有關係,於是也就一起歸咎到席白川身上。雖然仍有疑點,不過後來發生的事太多,她的心神都用在了別處,此事也就自然而然地被遺忘掉。
雲溪今天來,是來給她解這個疑惑的?
玉珥不動聲色問:“他怎麼了?”
雲溪抿唇道:“陛下也許不知,其實慕容府裏,最大的秘密不是慕容複聯合孟杜衡屯兵,而是慕容耳這個人。”
這個人玉珥倒是有點印象:“朕記得,慕容耳是慕容複的長子?”
等等,慕容耳這個名字……當初慕容英死前曾咬住她的耳朵,難道就是想提醒她關注慕容耳?
玉珥終於意識到事情不簡單,正色道:“你繼續說,慕容耳怎麼了?”
雲溪將原由緩緩道來,原來,南海之上,毒瘤從來都不止慕容家這一顆。
“此事之初,還要從十五年前,家母病逝後說起……”
雲溪的母親病逝後,他流落街頭,以乞討為生,因他年紀小,又孤身一人,時常被其他人多勢眾的乞丐欺負,一整天討下來所得不多的幾個銅錢也被搜刮幹淨,極致的壓迫下,少年心性一步步趨於惡化,終於有一天,他忍無可忍,用鋤頭打死了一個天天欺負他的乞丐,看著那地上的一灘血,他神智回籠,驚恐地尖叫,本以為自己這次一定要完了,誰知,出現了一個人。
那個人也是個少年,比他大不了多少,一身黑衣,手上的長刀還滴著血,眼神更是讓人不寒而栗,他一步步走近他,他嚇得跪地求饒,少年手中長刀反光著天邊的月,森寒而危險。
“這個人是你殺的?”
“你為什麼殺他?”
少年用長刀拍拍他的肩膀,問了他兩個問題。
他顫巍巍地說是他殺的,然後又急忙辯解,說他搶走了他很多錢,還經常打罵他,他忍無可忍才下手。他以為這樣說能讓少年寬恕自己,誰知少年聽完,一腳把他踹開,罵他沒用:“這種人渣早就該殺了,你這個廢物,居然忍到現在!
他趴在地上茫然抬頭,他冷冷一笑,手起刀落將地上的屍體分解成五塊,血流得更多了。
少年說:“看到了嗎?欺你辱你的,都該是這個下場。”
他給他上了極為生動的一課,激發出了他深藏在血液裏的殺戮之氣,他求他教他怎麼像他一樣厲害,他丟給他一顆藥,讓他先吃了再說,他那時求生心切,毫不猶豫就吃了。
“我叫安離,從這一刻開始,我是你的主子。我也不養廢狗,你明日去東大街,想辦法讓一個扶桑人打扮的男子帶你走,你跟他,好好學武功,我還會再來找你的。要聽話,否則你體內的毒藥,一定會讓你吃苦頭。”
雲溪都照做了,那個扶桑人也就是他後來的義父——他認那個扶桑人為義父,自始至終都隻是為了他身上的武功,根本沒有半點感情,難怪當初能那麼決絕地舉報他和慕容家勾結。
五年後,他跟著義父到了南海,在南海,他第二次遇到安離。他還記得他,上來就試他的武功,打斷了他一條腿,又還罵他沒用。他不服氣,他的武功在同期入門的弟子中已經算是出類拔萃,義父都誇他,怎麼沒用?
他揪住他的頭發將他扯起來:“我需要的是一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將軍,而不是一個隻能當走卒的小人,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