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絲邊的胸罩跟小小的褲衩都脫了下來,淚也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打在暖暖的身上,暖暖伸手抱住了騎在自己身上,一絲不掛的孩子,將她攬入懷裏,將她用被子和自己的溫度裹在了其中。丫頭的血開始流,混著汗水,還有淚,丫頭咬著牙齒,疼得不緊閉著眼睛,身體不住地抖。暖暖翻身起來,看到自己白色的襯衫上,身體上全都是丫頭的血,然後在床頭撕開那個叫七度空間的衛生巾,捂住了丫頭不住滲著血的下體。暖暖是個男人,很正常的男人,他不要短暫的纏綿,不要一生的相伴,他隻想丫頭幸福平安。
丫頭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證明她還存在著的隻要淚在不住地流,下體在不住的滴血。暖暖慢慢地替她穿好繡著蕾絲花邊的褲頭,看著孤零零的孩子也開始流淚。他不會哭,在遇到丫頭之前至少不會,是眼前的這個人,靜靜地看著她從兩年前留著短短的沙宣,到今天長發已經及腰;從兩年前穿著送送誇誇的衛衣到兩年後今天穿著自己買的黃色風衣;從兩年前不會哭,到今天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的丫頭,暖暖也開始哭,沒有參雜過多的愛情,淚裏也沒有涉及自己兩年漫長的等待,他隻是哭,哭自己的不爭氣,哭自己的不珍惜,哭孩子不久的離去,遠嫁他人的離去。自己就像個父親,看著女兒漸漸長大,漸漸漂亮,二十多年的陪伴抵不過一場終究要來的嫁衣。
暖暖睡覺不乖,喜歡動來動去,喜歡打呼嚕,奇怪的是當他抱著丫頭睡覺的時候,異常的小心,異常的安靜,夜裏怎麼躺下的姿勢,白天起來依舊是那樣的姿勢。夢給了他暢遊的天地,丫頭給了他愛的牢籠,或許在愛的牢籠裏他才會安心的遊弋。
離別的那夜,他並沒有暢遊,他選擇醒在愛的牢籠裏,看著丫頭,祈禱夜可以停在未央區的星空下。
火車鳴笛,走的終歸要走,那是開始也是結束。帶著一個未亡人的火車,它不管開向哪裏,都代表著結束,談不上開始。
一夜未眠,淚也未幹的丫頭站在火車站的圍欄旁,背著書包,看著暖暖擠進人群,進過安檢,出現在圍欄的裏麵望著圍欄外麵的自己。丫頭哭紅的眼睛又開始濕潤,然後淚落了下來,並泛濫成災。
“你要照顧好自己,你要多吃飯,別在這麼瘦了,我等你,等你將來長胖了抱我下婚車了……。”
“別再哭了,好不好?”暖暖將拉杆箱踢倒,伸手拭去了丫頭滿臉的淚珠。
“我會很好的,你要把自己照顧好,別在想我時就在你媽跟前哭,你要多吃飯,記得找個好……女孩,讓她替我照顧你……忘了……忘了我吧。”
“丫頭,我愛你”
暖暖一把推開了抓著自己的手不斷掉淚的丫頭,拉起行李緩緩地轉過了身,丫頭還在哭嗎,手握在冰冰的圍欄上嗎,還是蹲在地上哭,旁邊的人海裏會有誰看著她……?暖暖一直在想,腳也一直在走,他不敢回頭,他好想衝過去翻過圍欄,抱著她,再也不鬆手。可他沒有勇氣,因為他今天不離開,明天也是一樣要離開,他不敢回頭再看看她,因為不知不覺他已淚流滿麵。
我沒有奢望,我隻希望,我的丫頭快樂,沒有憂傷。
暖暖始終沒有在阿修羅的道場般的西安車站回頭再看丫頭一眼。因為暖暖在這活人做死別,埋葬著自己最美愛情的阿修羅道場,背對著自己最愛的人,背著依舊在哭的丫頭,許給自己的最後一個願望是,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