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說,男人就應該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說這就話的時候他隻有十八歲,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喝的醉洶洶的,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蹲在暖暖的宿舍門口狂吐著,下完晚自習的暖暖抱著晚上要預習的課本站在他的身後。默不作聲的看著這個所謂的男人。我們都還是個孩子,不要去想長大後要想的事情,不要去說原本是長大了再說的話,不然長大後的我們該想些什麼,該做點什麼呢?
阿郎總是喝醉著,總是走路顛三倒四的,總是在喝多的時候出現,然後蹲在暖暖的宿舍門口狂吐,總是在吐完之後一聲不吭的離開。暖暖看著他在路燈下搖搖晃晃的背影,不止一次的問自己,是否所有頂著光環存在的人總會將自己的孤寂暴露在冷清的月夜下。
阿郎有很多的故事,有很多的朋友,坐著其他孩子用來仰望的民生高中的扛巴子,也有看似永遠都喝不完的酒,為什麼自己看到的背影卻總是那麼的孤單無助?多年後的暖暖在一次九度的聚會上醉著逃離出來,蹲在淩晨四點的馬路上吐,很多人在勸酒,很多人在不停閃爍的燈影下扭著身體,以為慢搖中的狂歡定格了,以為肌膚相貼的那張臉會得以永存。很多人還在靡靡之音裏醉生夢死,暖暖嘻笑著應酬完時,已將自己徹底的灌醉,沒有辭別的逃離了欲望和酒氣飄蕩的空間,跪在淩晨四點的地上吐,抬頭看見燈影下自己孑然一身,漫天雪花在飄蕩,原本以為死在了某個角落的那些記憶被突然的觸碰到了。自己多麼的像曾經那個天天醉眼看世界的阿郎,這一刻暖暖才明白醉漢眼裏的痛。
我們一直在不停的跑,逃亡一樣的跑,不斷地超越著身旁與我們同行的孩子,一直的跑,跑到了當下,才想起停下腳步思考,思考這一路自己為什麼去跑,左顧右盼我們早已將同伴落下,自己孑然一身的停在了茫茫的路途上,回頭早已經沒有了可以回去的路了。
暖暖抬頭看天,雪花堆成了天梯,目光順著它已經抵達。
暖暖坐在座位上,看著最後一節課老師解過的例題,不斷地在腦中演算,同學們一個個的離開去宿舍稍稍犒勞一下餓了一天的肚子,最後大大的教室內隻剩下了丫頭和自己。丫頭是個喜歡坐在牆角,沒心沒肺,喜歡衝著暖暖莫名其妙的笑的姑娘,暖暖在心裏不舒服的時候總是喜歡跑到她跟前,跟她隨意的聊聊天,可能是種錯覺,總是無厘頭的喜歡坐在這個姑娘身邊,感覺一顆不踏實的心在遊蕩中漸漸平息了下來,或許那是冥冥之中的一種力量,或許造物早已將一切刻在了三生石上,等著未長大的孩子們按部就班的走下去。
暖暖放下握了一天的筆,跨過走廊,再一次遊蕩到丫頭身邊,安靜的坐下來隨手翻弄著丫頭桌子上的筆袋,她在身邊的草稿紙上不停地寫著,沒有抬頭,沒有話語。
“又不回去吃飯嗎?”丫頭眼睛不離草稿紙平凡的問身邊的暖暖。
“嗯”。暖暖隨口答道,滿滿的筆袋底下翻出來了一支唇膏,暖暖停住了手,將筆袋重新裝好。
“我來給你帶些吃的吧,你要吃什麼?”丫頭轉過臉問趴在桌子上的暖暖問,眼神遊離。
“給我買包煙吧,我想抽煙”。
丫頭沒有回答,低著頭走出了教室,慢慢的拉上了敞開的教室門。暖暖起身在飲水機跟前接了些熱水,然後回到座位看著貝貝空蕩蕩的桌位發呆,門咯吱一聲打開了,被同學們稱為傻子的二峰把頭探進教室,看到暖暖一個人後有點癲狂的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