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隨一小部分弟子,挑選了最精良的馬匹,排在頭一批,披星戴風地趕著路。可是常常是累得人仰馬翻,卻還相隔萬裏。久了,抱怨的人多了,就有人提出來走水路。吳大海熟知王九枝不諳水性,又了解她好強的個性。在一天夜晚,乘人熟睡,把她和幾個不會水的師姐妹丟棄在了驛站。
“吳大海,你個豬頭,別以為我們走陸路就趕不上你們。”王九枝衝出大門,朝外大吼。大師姐也在這撥人當中。她聽到有人向她彙報這個情況,也是義憤填膺。
“大師姐,讓我們一群女子這樣去救夏師妹,是不是太螳臂當車。為什麼不叫上天狼幫的弟子去救。好歹她也是他們幫的大小姐。”
“我也問過門主,她說這種事鬧大了,反而不好。萬一天狼幫的人沒趕到,夏雪的這個身份先暴露,指不定又出什麼妖蛾子呢。”
走陸路的這批人,早就沒了去救人的動力,漸漸走成遊山玩水的狀態。最後,散成了三截。中間和後麵本來還一起的,遠遠能望見在前開路的大師姐她們。中途有人腳崴了,就停歇了一會兒,商議解決方案。不留神,就先失了前麵的蹤影。受傷的又走不快,攙扶她的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家夥,竟又被其他人在慌亂中落下了。
王九枝身在中段,眼見一群人就這麼四分五裂,她對大師姐很是氣憤。還沒救人,一群人就成了一盤散沙。她為難極了,到底是繼續追前麵,還是等後頭的傷員。在猶豫中,其他人替她做了決定。繼續向前,但是慢慢走。最後的結果是,在下一個城鎮的客棧裏,三撥人終於在裏麵碰頭了。
王九枝安了心,琢磨著,總算能睡個踏實覺了。一夜香甜的美夢,等她醒來,窗外開始飄雪。先是一片,兩片,王九枝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等路人頭上星星點點的掛著白霜,她才不可思議地大叫,下雪啦,下雪啦。
像她這樣高興的家夥並不多。住在客棧裏的,不是經商的,便是有急事的。一天的功夫都耽誤不起。這樣的極端天氣出現,車船都停擺了。隻留下滿院的客人,盯著外麵,唉聲歎氣。有的行李都打包好了,也未能成行。又極不情願地拖了回去。
吳大海他們的船成了最後一班,還在江心漂遊的船隻。在他們上船沒多久,雪便落了下來。等提心吊膽下了船,到處已是白靄靄的雪景。腳下的雪,積了寸把厚,虧得帶上了幾個細心的女子,這一路上有風衣長靴禦寒,才不至於把他們一幫人給凍壞。
一到就去了他們城鎮中心,其實離目的地也不遠了。若不是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他們這批人或者直接就奔無量山而去。不會走到集鎮這兒來,也就不一定會碰見,斬青絲和帶走她的兩人。
斬青絲居然在偏僻的小鎮,帶著那兩男人采購花嫁用品。眾人皆驚,為了不打草驚蛇,大家都就近找地兒隱蔽起來,偷偷觀察動靜。
高恒蹲著,卻不看那邊。從隨身包裹裏翻出一張狐狸皮大衣。這大衣可不簡單,除了通身的毛色純白,嵌在裏麵的內襯也是極好的絲料。但大小和樣式更像是供女子裝著的。
當高恒手托著這件名貴的大衣,大大咧咧向三人走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又期待又害怕。
“要不要這大衣?”湖南味兒的口音,從高恒嘴裏蹦出來。小的那個一見到大衣,嘴巴就不自覺得張成一個O型,然後兩眼放光。伸出兩小手就要上去摸。高恒連忙把大衣往回收。小人兒撲了個空,一臉的失望。
“什麼價格?”大的那個問道。高恒什麼也不講,伸出兩個指頭。
“二百兩?二千兩?”看見高恒連搖了兩回頭,那男人失去了耐性。
“你說多少兩?我們頭兒留給我們辦事銀子有限,便宜點。太高,我們也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