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潺潺地流去,這座珈藍寺更死寂了,小和尚們很難耐住寂寞,從主堂散了。白日裏,角落裏的紅杏一枝探出牆去,老和尚尋思著砍了吧。

夜裏,岑寂,老和尚呷著茶,莫名地想起了一句詩:“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老和尚撥著念珠像是突然明白了,大喊——“不砍了。”

這些佛語,小和尚們可不懂,他們的心可早就像那枝紅杏翻出了牆去,枯榮心想:罷了罷了,就算是和尚,但到底是少兒郎,尚有凡心也屬正常。彌疏國與淮城相隔不過百裏,氣溫也相仿,開春的那場大雪講這一大片區域覆蓋,不少城中也降了雪,天氣不由有些寒冷。

歲安城中,路上的行人還穿著冬日裏的衣裳,有些雙手閑著的還不時搓著取暖。不得不說,城裏還是挺繁鬧的;路邊叫賣聲不斷,酒樓裏客棧的客人絡繹不絕。還能看到許多帶著兵器的人,自稱“武林中人”,在這裏已經見怪不怪了,照他們的說法:江湖中人和武林中人可不一樣。在江湖上會武功的那些人,才能稱作“武林中人”,而大部分江湖上的地痞、流氓、小混混是算不得武林人的。因此很多會些拳腳功夫,便打件“刀、劍“兵器,行走江湖的“俠客“都引以為豪。

任何時候,一個人的力量都是有限的,在江湖上,有獨來獨往的俠客,但那都是武功極高,多帶一人都覺著是累贅的那種人;其餘大多數都是武功平平,但是選擇組織,擁有“盟友”的那種人。不管哪個國家,江湖上都存在大大小小的組織,組織與人一樣,既然實力有高低之分,那自然也存在“善惡”之別。

城裏的行人路過酒館時,有時會進去點上一壺酒暖身子。有一桌坐著四個人,格外顯眼,都配著刀,大刀闊斧的喝酒吃肉。其中一人喝完一碗酒便開始豪言:“咱們兄弟幾個,那過得都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活,所謂富貴險中求。不冒險,什麼時候才能攢夠老婆本啊。”旁邊一人附和道:“大哥說的是,不知這次有什麼賺錢的活,兄弟們一塊幹。”另外兩個也都點頭應是。

“不知道,你們聽說沒有,最近,邊城正在備戰,要攻打那些南蠻子。”

“這個倒是聽說了,這些年我們彌疏一直就想攻下淮城,據整片南域為腹地,擴大疆域。”

“大哥是想,咱們兄弟一起去參軍?”

為首的人一笑:“要是咱們看得上那點軍餉,早就去參軍了,還會等到現在?我們是武林中人,自然得做武林中事,打仗,那是上麵那些個老兒決定的事,咱們才不摻和。”

“既然這樣,那大哥的意思是?”

他壓低了身子,小聲的說:“最近有可靠消息,一個神秘組織正在召集刀客,從事秘密行動,為期不超過三個月,你們知道傭金是多少?”說完伸出舌頭舔了舔上嘴唇。

其餘三人,小聲問到:”多少?”

大哥伸出三根手指頭。

“三十兩?”幾人神色變化不大。

大哥搖了搖頭說:三百兩。

“什麼?三百兩?”

“對,每人三百兩。怎麼樣?”

“這個消息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我有熟人,有路子可以進去。就是不知道哥幾個的意思。”

“隻要這事當真,我願意去,三百兩啊,幹完這一票,我就能娶個老婆過安穩日子了。”一人先表態。

剩下二人片刻之後也都紛紛表態要去。決定之後的幾人,把碗舉起,一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