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諾被送完醫院之後,立刻被送到了搶救室。
幾個專家神情專注地給她做了詳細的檢查。
北冥煜就站在搶救室外麵守著,一根煙接著一根,大部分的煙頭都在嘴裏咀嚼地變了形,然後才扔進垃圾桶,那是他最近幾年最難熬的一天。
每當手術室的警報響起來的時候,他的心就跟著狠狠瑟縮。
幾個小時後,醫生終於拉開了門,剛一邊拉開臉上的口罩,北冥煜便走了過去:“怎麼樣?”
“北冥先生,有一件事你需要有心理準備。”
北冥煜黑眸凜凜:“你說。”
醫生眼神凝重,有些心虛地不敢去看北冥煜的眼:“梁小姐的體質一直不太好,應該是以前生過孩子後沒有好好調養,如今又在山洞裏受了寒……”
——
接下來的幾天,北冥煜沒再去公司,把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給了郭助理,就算是有些極為嚴重的合作決策,也是郭助理和他視訊,除開必要的活動,北冥煜近乎一步也沒離開過醫院。
梁諾躺在病床上,戴著氧氣罩,睡得很不安穩,雙肩隱隱在顫抖,眉峰也擰成一團。
北冥煜心疼地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點點幫她抹開眉頭,然而很快她又皺起來,他無奈,輕歎一聲:“你說你怎麼這麼不乖?”
一日三餐,幾乎都是郭助理親自送過來。
他勸道:“三少爺,你多少吃點吧?少夫人應該快醒了,她一定不想看到這樣的你。”
邋遢又頹廢的他。
“我氣色很不好?”北冥煜幽幽地反問。
郭助理硬著頭皮道:“和幾天前的您,多少有些差距。”
北冥煜去浴室洗漱的時候,看到自己眉眼下方有一層濃濃的黑眼圈,明明他也是陪著梁諾一起睡的,怎麼會這麼嚴重?還有新生的胡渣,有些粗長。
他重新洗漱一番,刮掉胡子換了西裝,又變成昔日那樣無懈可擊的北冥煜。
這時候,杜暖來了。
她輕輕地喚道:“沉三哥哥。”
北冥煜沒什麼心思理會她。
“你來做什麼?”
杜暖舉了舉手裏的果籃,眼底噙著水霧:“我知道梁姐姐出了事,我心裏很難過,那天……那天如果不是我讓她離開這個項目,她也不至於想不開去戎嶧山,是我的錯,才把她和邁克森害成這樣,對不起。”
北冥煜心裏略煩:“把東西放下,你就可以走了。”
“我想多陪陪梁姐姐。”杜暖將水果籃擱著,小聲說:“等梁姐姐醒了,我一定不會再讓他和邁克森二選一留下。”
這是北冥煜如今最不想提起的事,而當事人之一的邁克森更是北冥煜不想聽到的禁忌。
他低眸的瞬間掩飾掉麵上的冷凝。
“這不關你的事,你梁姐姐現在要好好休息了,而且公司裏事情很多,我在這裏陪著她就行了,你盡快回公司吧。”
杜暖依依不舍地看著北冥煜,道:“可我還想多留一會,哪怕和你說說話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