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暖。”北冥煜好像想到了什麼，定睛道：“從你離開澳城出國，再到後麵我離開澳城去了海城，輾轉如今雙雙回到澳城，我們之間應該有十幾年沒有見過了吧？”
杜暖輕輕點頭：“時間過得真快，回想起當初我在國外的時候，無數次晚上睡不著，唯一支撐我堅強下去的信念就是我相信總有一天我還要見到你，沉三哥哥……”
“十幾年不見，你為什麼就這麼肯定我還是當初那個沉三？”北冥煜輕挑下眉：“人心易變，更何況時隔多年。”
杜暖的手無意識地微微握緊，嘴邊依舊保持著天真無邪的笑。
“因為我相信你呀，沉三哥哥永遠是我記憶裏的那個沉三哥哥，他不苟言笑可是會關心我，會對我說：我會記得你，我信他一諾千金，我信他不會真的忘了我，哪怕是真的忘了，也沒關係，我能夠等，等他想起所有一切。”
這些話，其實每一句都讓北冥煜沉浸在過去。
他腦子裏甚至有無數的聲音，有來自大媽的、二媽的，包括他的親媽以及親爸。
無數的話語和回憶在交織著。
但他最終在那些話語中咬牙道：“我會記得你，你是妹妹，但也僅僅是妹妹！”
不管他為什麼會發病，他都要克製住！
他需要直麵杜暖，直麵那些夢魘般的過去。
杜暖臉上的笑僵了幾秒，又迅速恢複：“沒關係呀，我知道你當我妹妹，我也很喜歡有你一樣的哥哥。”
“這不一樣。”北冥煜一邊同腦子裏的那些聲音抗爭，一邊對杜暖說：“杜叔當年對我不薄，你是他的幹女兒，跟我也算青梅竹馬，但我已經結婚了！而海城，不需要三妻四妾！”
他能察覺到杜暖對他的心思，但之前用來氣梁諾，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攤開來說。
如今，他需要迅速掐斷這些不切實際的可能性。
杜暖有些繃不住了。
“我……”
北冥煜繼續說：“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有些時候你耍小手段我當沒看到，但有時候觸及到了底線我便不會再容忍你！”
“底線？”杜暖不可思議地望著梁諾，情緒激動：“就是她麼？為什麼是她？憑什麼是她？她有哪點能配得上你？沉三哥哥，我等了你十幾年啊……”
北冥煜轉過身，背對著她。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的背影上，他像是逆著光而來站在窗頭，異常英俊，可說出的話卻對杜暖無比殘忍：“我等了三十多年才有一個底線，之前在會議室裏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以後你也別不識好歹。”
三十多年，才有一個底線。
而這個底線，是梁諾。
杜暖的臉刷然慘白，她怔住，惱恨又嫉妒：“所以，你現在是在威脅我？就因為在會議上，我故意打斷郭助理的話讓她誤解了你？”
這件事他自己也有錯，自然不會全部推到杜暖頭上。
他道：“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沉三哥哥，你對我就這麼絕情？”杜暖緊緊咬著下唇，快要咬出血來，她真的不明白，梁諾有什麼好的？為什麼，邁克森在電梯裏可以舍命護她，如今北冥煜也公然打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