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仲玉一聽這個聲音立刻就猜到了此人是誰,他馬上回身撲到了這人的懷中,半晌才抬起濕漉漉的眼眸,扁著嘴向這人訴苦道:“兄長,他們欺負玉兒。”
牧昆鵬眼中帶著笑意,輕撫著牧仲玉的後背,他看到牧仲玉一切安好,他那顆懸著的心終於又回歸了原位。
他本來要去海州空靈島尋找女兒歸雁,可卻在石頭鎮從吳良的口中得知金雀門的弟子在追殺牧仲玉,他馬上便改變了路途星夜趕往東海,終於在經過幾天的奔波之後於今天來到東海鎮。
他剛進鎮子便聽到老百姓在談論著一名喚作十五的少年英雄斬殺青玉虯龍之事,他立刻便猜到此人一定就是牧仲玉。
牧仲玉斬殺了青玉虯龍,受到了老百姓的交口稱讚,但是牧昆鵬聽了這些讚美的言語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他認為這件事不會這般簡單,所以他急於要見到牧仲玉,剛好他走到這座茶樓前,因為口渴便走了進來,不承想卻巧遇牧仲玉。
雖然牧仲玉與他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十載的朝夕相處,他們之間的情義早已勝過了同胞兄弟,他不允許任何人欺負牧仲玉。
在安撫了一番牧仲玉後,他來到武邑的麵前,麵帶著一絲怒色,語氣清冷的說道:“這位朋友,舍弟的文章與武功俱是在下傳授,您有什麼疑問可以對我講,但是請您不要為難舍弟,剛才您說他打不過便下了黑手,請問他是如何下的黑手?他又打傷了您哪裏?如果方便的話,不妨晾出您的傷,如果傷的太重的話,我一定會賠償您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損失。”
聞言,武邑不禁在心裏輕聲罵道:“這小耗子不講理便罷了,現在又來了一個更加不講理的,那傷在我的雙臀上,那個地方怎麼好意思晾出!再說那傷早就痊愈了,現在再找補這後賬有個屁用!看來這人故意要我難堪,現在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剛才我兄長的話你到底聽見沒有?你倒是把你的傷痕晾出來啊!”
牧仲玉見武邑回答不上兄長的問話,頓時喜形於色,他故意催促武邑趕緊晾出傷痕。
武邑不禁微紅了臉色,他瞪了一眼牧仲玉,而後轉身對武陽說道:“大哥,我把人家孩子欺負了,現在人家大人出來找兄弟評理來了,大哥也替兄弟說幾句吧!”
“你就給我惹事吧!”
武陽無可奈何的輕喝了一聲武邑,然後他向牧昆鵬拱手施禮,說道:“原來您就是石賢弟的兄長,在下名喚武陽,這是舍弟武邑,我曾聽石賢弟提及過您,實不相瞞,我對您十分仰慕,今天能夠在此地見到您,實屬三生有幸!石賢弟與舍弟之間的私怨純屬是誤會一場,我知道時至今日,石賢弟對這場誤會依然耿耿於懷,我作為武邑的長兄,理應替他承擔下一切,就讓我代替他向石賢弟賠禮道歉,您看如何?”
未等牧昆鵬答言,牧仲玉便搶著對武陽說道:“那不行,誰的債誰還,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你不要插嘴!”
牧仲玉態度鮮明,他一定要武邑跪在他麵前賠禮道歉不可。
見狀,武邑不禁眉頭皺起,他一賭氣,衝牧仲玉說道:“你剛才說誰的債誰還,那你聽好,在中州之時你曾經被馬龍三人迷暈,你知道他們要對你作什麼嗎?他們把你看作了一名小倌,要非禮強占你,如果不是我從狼嘴裏救出你,你早已被那三個禽獸折磨致死!幾天前,你與韓七、趙賀等六人遭遇在瓦肆,如果不是我將韓七殺死,恐怕你也不會全身而退吧?還有這青玉神鞭!”
武邑說到此處,從腰間掣出一條長鞭,啪的一聲,扔在了桌上,他指著這條長鞭,說道:“為了給你做這條青玉神鞭,我到懸崖邊上舍死忘生采下千年的紫藤,我又跑遍整個東海鎮尋來了數根銀絲,又把這龍筋細細的剖開數股,與這紫藤和銀絲混在一起,一股一股的編就而成,你說,這份情,這份債,你又將如何還我?!”
“我,我……”
武邑的一番話語頓時令牧仲玉啞口無言,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韓七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的便消失了,原來是被武邑殺了。
這條神鞭也是武邑花了許多心血為他做成的,他的目光不由得偷偷瞄向武邑的雙手,他發現武邑的手上有許多細小的傷痕,肯定是為了編製這青玉神鞭所刺傷的。
當然還有這最重要的救命之恩,自己要用什麼來回報他?用萬兩黃金嗎?可是萬兩黃金能買來他這條生命嗎?現在細細思來,還是自己太任性了,自己不應該死死揪住這小小的私怨不放。
牧仲玉終於想通了,就見他釋然一笑,來到武邑麵前,深深施禮,說道:“通過你的一番話,終於驚醒我這個夢中人,現在我真誠的對你說一聲對不起,請你原諒我的年少無知,我向你保證,你對我的救命之恩,我會用我這條命回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