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就屬你多話,怎麼今日卻是如此的安靜?”
見對麵榻上的竹鳶老半天愣是無隻字片語,冷月這才抬眸笑望著她。
“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昨夜發生的事,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冷月,你知那玲瓏骰子對於楚崳阭來說意味著什麼~”
竹鳶放下了窗旁案杌上的那株翠竹,她從衣袖中取出一張惟妙惟肖的人皮。
“這是你早就計劃好的吧?”
竹鳶轉過身將那張人皮放在榻上女人麵前的小桌上。
“不錯,這也是我的計劃之一。”
冷月手中的筆停滯著,她淡笑著將那墨筆擱置在一旁的筆擱上。
“她還真是極美,畫這張人皮可是費了我好一番功夫。”
冷月兀自摩挲著那桌央的人皮,眸色在窗下有幾絲清冷。
“你……”
竹鳶有些氣急,她坐下來望著對麵的女子,可偏巧女子還是一幅不驚不瀾的模樣。
“你故意扮成她的模樣潛入那閣屋,為的就是損壞那玲瓏骰子,你根本就是想置她於死地,對不對?”
“竹鳶,我說過的,我不過是隻想讓她也痛一回,楚崳阭是不會輕易讓死的。”
女人站起身走到裏屋,一息,手中便多了一紙節骨傘和一疊食盒。
“我出去一趟。”
“玲瓏骰子……恐怕你不止是想讓她痛一回,也是想讓安羲若痛一回,可你難道忘了,你不是安羲和。”
“我沒忘。”
冷月停滯在門口,孤落的身影孑孑立在雨中,她回眸望了一眼身後的女人,隨即淡然撐傘愈行愈遠。
“慕容蓿卿,你還杵在這幹什麼,這茶要是涼了皇上怪罪下來,你遭罪不打緊,我們可還是想多活兩年呢!”
清平苑東側的小院子裏,昨夜帶人去那閣屋的主事姑姑正狠狠地瞪著蓿卿,那模樣恨不得能生啖了蓿卿,她心中一口咬定昨夜玲瓏骰子一事是因蓿卿而起,那兩個丫頭的枉死也就一並算在了蓿卿的頭上,而今蓿卿被楚崳阭貶為了婢女,她自是要好好地懲戒她一番。
蓿卿不理會這主事姑姑的冷眼,她端起那茶盞漠然地從那姑姑身邊走過,因昨夜一事,她就成了主事姑姑今日口中的婢女。
“還真當自己是個什麼高貴的公主,這點小事都幹不好,也不嫌自己丟人。”
那主事在蓿卿經過她麵前時故意拌了她一下,蓿卿腳底一滯,手中原本端著的茶盞卻是儼然摔碎在地,杯盞破碎的聲音有些刺耳。
“你……”
蓿卿望了一眼主事,但想著許是因為昨日之事,便也不與她多理論。在主事姑姑得意的目光下蓿卿俯下身子將那些破碎的殘瓷一一拾入盒中,待拾最後一片時那小塊瓷片卻是被人踩住。
“你這人的心還真是狠毒,昨夜詡兒她們就是因為你才死的!”
指尖被碎瓷刺破了一個血口,蓿卿冷眸用力將那碎瓷從主事的腳下抽出。
“姑姑攔著我幹什麼,剛才你不是說了嗎?耽誤了時辰我們誰也不會好過。”
見那主事硬生生地擋在自己麵前,蓿卿便是搖搖頭轉身朝著西屋走去。
“你……”
望著女人離去的清絕背影,主事姑姑不由得攥起了拳頭,她向著地上啐了幾口繼而亦跟了上去。
“你們看,那慕容蓿卿現在可是和我們一樣都是婢女了。”
“什麼和我們一樣,皇上對她可是嫌棄的很呢!”
清平苑西側的長廊,幾個婢女見到蓿卿正向著她們走來,便開始小聲地議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