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前慕煙京都的大街上,她曾親眼目睹了慕煙對蓿卿的羞辱,而對蓿卿的羞辱,在花影看來就是對風淩的羞辱,亦也是對主子的羞辱。
她抱著必死之心潛入玉佛寺,而冷月不過是在背後推波助瀾了一把,慕煙祭天大典在際,而花影想要做的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想火燒玉佛寺內祭天樂官的的紋服,可不幸的是卻早已被人擒拿住。
癡人……冷月苦笑一聲,世間唯有情字能夠傷人,可主子的心又怎會為這些影子停留?
那塊木牌是冷月給她的,可和蓿卿相見卻不僅是冷月所希望,亦也是花影所願。
花影讓蓿卿用安魂散救她,可救了自己之後她也不會知道這慕煙皇帝會如何處置蓿卿,她所想的就和冷月一樣,隨心一回。
主子就不該被一個女人所牽絆。
……
秋日黃昏,月上柳梢,日暮不變地來回往返交替,是夜,玉佛寺神壇周遭的琉璃佛盞瀉著清明之光,此刻正在風月下搖爍著斑駁的織影,寂寥無人,清淒不語還休。
女人背後的衣襟早已濕了又幹,幹了又失,雙手早已沒了知覺,若隱若現的青筋乍現,肉骨緊繃,她隻能艱難地維持這一動作。
鐺……
剛過頭的那口方鼎驀而像是被人放了重物,蓿卿支撐不住,手臂隻一彎曲那方鼎就狠狠地砸中了她的頭部,女人原本就暈眩不已,跪了幾個時辰後的疲累終是蔓延至全身,眼前是一片黑霧,蓿卿終是倒了下去,恍惚間似有人蒙上了她的眼睛,她想掙紮,但卻怎樣都使不上勁兒。
可憐遙夜寒煙乍生,不知過了多久,昏厥過去的蓿卿方才緩緩清醒來,是夢嗎?這裏是哪裏?蓿卿從地上支撐起身子,窗外明月皎潔,怎麼會這樣,手臂撕裂般的疼痛讓蓿卿明白這並不是夢,可如若不是夢,自己又怎麼在這裏?
這是什一間明亮的閣屋,閣屋的瓦簷上懸掛著白色燈籠,八角燈各色青盞,白錦紗帳絮絮飄飄之際則更是讓蓿卿惘然。
寒風四起,這屋裏的檀熏香幽浮,隻越發散溢的厲害,昏黃的燭光微影剪出的光波嫋嫋,衍然透著微涼。
蓿卿撫上自己的臂膀想要走到那紫霞屏風後麵,可腳下卻是被什麼東西給絆住了。
“醒醒~”
腳下躺著的是兩個侍女,很明顯,她們是被人迷暈過去的,迷暈……不安的心緒霎時如泉水般湧浪而出,剛才在神壇下自己也是被人迷暈的,可那迷暈的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那人為什麼要將她帶來這?
蓿卿黯淡著眸,原本遊離的目光卻是停轉在了地上的一個紫木盒上。
紫木盒上綴著琉璃珠子,薄層上塗著淡雅的素香,可外層的一角卻是有些破損,蓿卿將那盒子拾起,猶豫片刻後終是打開了外盒。
“玲瓏骰子~”
那紫木盒內放置著的正是一枚玲瓏骰子,玲巧別致,這玲瓏骰子的骨心乃是由白玉製成,下央的掛墜是一枚同心結,其相思之意自是不言而喻,隻是……
這玲瓏骰子的為何像那紫木盒一樣破損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