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痛快點,後麵還有人呢。”
“叫……叫……。”
“到底叫什麼?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隻聽後麵的人說,“一定是嚇的,哎!”好象很替我惋惜似的。
“餘依”
“禦醫?”大夫不信地眨了眨眼“有這名字?”
“哈哈,有,餘依。餘是大作家餘秋雨的餘,依是依依不舍的依。”我回答自我感覺很滿意,可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餘老師,也許我高估了他們的學識。
“名字叫的真奇怪”大夫一邊嘀咕一邊把掛號單扔了出來。
大夫沒讓我失望,名字沒寫錯,看來還是懂點東西的。我拿起掛號單衝向了急診室,嚴炎迎了上來問我,掛號了。我點了點頭,問她姑娘怎麼樣了。嚴炎正要說話,老大夫出來了。
“誰是病人的家屬?”嚴炎馬上退到了我身後。這讓醫生產生了誤會。
“你是病人的家屬吧!去交住院費,病人需要住院。”沒等我回答醫生已經關上了那扇可怕的門。家屬交費吧,哈哈!嚴炎詭秘地小子。錢不夠啊,我取點去。我說完了剛要走,嚴炎說,你為什麼這麼熱心啊,是不是另有所圖啊?哈哈。我說,你可別忘了,人可是你抱來的,我隻是打個邊球罷了。再說,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嗎。嚴炎不相信地點了點頭。
姑娘總算還陽了,我感到非常的欣慰,心跳的異常邪乎。畢竟,救人一名,勝造七級浮圖。
有人做好事不願留名,我卻沒有那麼偉大。打水飄的事我從來不做,再說,我的錢我怎麼也得討回,我可不能賠了夫人又折兵,我不是大款,錢卻來之不易,拱手送人,送之何忍。從這一點看,我好象是個小人。我和嚴炎悄悄地走到病房門口。
病房裏有六個病床,床上的人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白花花的房間隱約地透出一點恐怖。我用眼掃了一下,沒認出救我的人是那位,因為匆忙,沒來得及一睹廬山真麵目。
“嚴炎,是哪個?”我壓低聲音問嚴炎。
“那個,看見沒,靠窗戶的哪個,長的挺標致的。”我們輕輕地走到她床邊。
由於病的緣故,她的臉色顯得蒼白,鵝蛋形的臉盤兒嫩的像蓮藕,細眉下麵,不高不低地鑲著一雙大眼睛,睫毛彎彎的,像簾幕,著實可愛,鼻子和嘴唇周正而纖細。我正端詳著,那姑娘突然睜開了雙眼。睜眼的速度快的讓我不敢相信剛才她臉上有這麼一雙美麗的眼睛。我真懷疑是閃電一下子劈出來的。那雙眼睛亮晶晶的,如閃著亮光的墨玉。好美,好動人,讓人有點神魂顛倒。
“浩天,哎?浩天?”嚴炎輕輕地推了我一下。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支吾了半天,沒能崩出一個屁。姑娘笑了笑問我:“是你送我來醫院的嗎?”
“不不,不是我,是,是他抱你來的”我胡亂地指了指,“我隻是幫忙”
“嘻嘻”姑娘笑了笑,露出了淺淺的酒窩,然後溫柔地說了聲,謝謝。我本能地點了點頭。我不知道窩我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從何說起。所以,除了這樣我別無選擇。手腳不時的發抖,也不知道是風抽的還是藥兜的。我吃吃地笑著。
“你怎麼就笑啊?我很好笑嗎?”姑娘微怒地看著我。
“不是,我……我不也是病人嗎!”
“嗬嗬,你是病人?哈,看出來了。不過,我很納悶,你是病人怎麼還這麼高興呢?你沒吃錯藥嗎?哈哈!”嚴炎和姑娘都笑了。我也勉強地擠了擠肉皮,感覺像哭一樣。我好象已經喪失了辯論的能力。我的“滿腹經綸”不知道跑那了。平時的油嘴滑舌也磕巴了。非常的詭異。也許,我的心開始波動了,死去的心複活了。
“餘依?你是餘依嗎?”小大夫出現了,他看了我一眼有幾分歉意,也有幾分恨意。姑娘此時還沒有反應過來,我急忙說,她是餘依。小大夫不高興地說,我又沒問你,你插什麼嘴?真是的。我輕蔑地笑了笑說,她是病人,不便交談,病人需要休息,難道你做醫生的不懂嗎?哼!不懂就問問前輩,別沒大沒小,不知死活。你有什麼就問我吧。小大夫看都沒看我,轉頭盯著姑娘,似乎等著她的回答,姑娘點了點頭,同意了我可以替她說話。小大夫無奈地笑了笑。我看見他挺可憐的,我對這小子影響本來就不好。他也許是未見世麵,讓規矩給憋的,他以為隻要是規矩就得守,要按規矩辦,不懂得變通,相信幾年後,他會明白輕重緩急的,也會救死扶傷的,更明白規矩是為人民服務的,而不是一成不變,就像明白活人不能讓尿憋死一樣的道理。
“餘依,我們醫師說了,你隻是暫時性的貧血。沒有什麼大礙,輸點液就會康複的。請姑娘放心。哼哼,對了”他轉過頭對我說,“病人需要休息,家屬也不能例外”他說完後,彈了彈白大褂上的灰塵,得意地走了。
“謝謝啊,小同誌”我朝他喊了一聲。
“我叫餘依?”姑娘很納悶。
“是這樣的……”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他說了一遍。
“嗬嗬,那你怎麼會給我取這麼個名字,還挺有意思。”
“你不是給自己開藥了嗎?所以,我認為你比哪個庸醫強多了,所以取了這麼個名字,也和禦醫諧音啊”
“哈哈,挺有意思的。你不知道我叫什麼嗎?”我無辜地搖了搖頭。
“嘻嘻,你這個人確實挺有意思的。”
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意思,也許我對她有意思了,因為我看到她,心裏澀澀的,有血湧的感覺。人和人的感覺,也許就在一時之間。
在醫院,姑娘問我認識她嗎。我胡亂的點了點頭。我問他,你到底叫什麼?你是哪個專業的?她詭秘地笑了笑,然後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對我說,就是不告訴你,看你挺聰明的,那你就猜吧!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說,你不是叫餘依嗎,我為何要猜呢?哈哈。我知道你什麼專業的,你是數學係的。她問我何以見得?感覺,我點了點腦袋。對不起,你的感覺欺騙了,你很相信感覺嗎?我點了點頭。我是相信感覺的,甚至有點迷信,我認為人的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中間雖然有一點波折,可終是殊途同歸,最後難免回到早已注定的圓圈中。所謂的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也許說得就是天意吧。我的心也很高,我總想跳出一個牢籠,進入另一個吉祥之地。我奮鬥了好久,可是總是徒勞無益。我終究沒有跳出這個牢籠,像不可一世的孫猴子,蹦來蹦去,還是沒能跳出如來佛的手掌心。我總是不心甘,可是我一直都是碌碌無為。我的一切,有部分的天意,有部分的人為。人一旦不如意,樣樣都不會順心。我本來寄希望於我的學校,可是,它更讓我失望,它和我一樣,也是浪得虛名。我浪得虛名我還知道,可它卻自欺欺人,明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可是卻想著法為自己粉飾,狠不得焊個大喇叭為自己歌功頌德,世人可欺,世人更可氣。媽的。
我總是感覺自己的感情死了,可今天我卻感到了她的活力,我努力克製著自己,表麵上裝的像個人,其實,心裏的算盤早運算了起來。我隱隱約約感覺到嚴炎對姑娘的好感。可我感覺不到姑娘對他的好感,我有意給他們留點屬於他們的時間,可是,嚴炎總是讓我失望。他說他害怕。他害怕和姑娘說話。他說姑娘的眼生態火辣了。我笑著說,那是人家喜歡你。他搖了搖頭,苦笑著。嚴炎問我,你認識那姑娘嗎?我搖了搖頭。他笑了,問我你來大學到底幹什麼了?我一點表情都沒有,憂鬱地說,起初我是來學習的,現在我才明白,我是來養老的,我是來養老的。我幾乎要哭了,嚴炎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天很白,像死人一樣,醫院很靜,靜得有哭泣的感覺。姑娘睡著了,我也爬到了床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