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那名弟子上台意圖挑戰諸湘後,這個小胖子立馬申請了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下峰之後,望了眼酣睡的楊一,隨即苦哈哈的對著筱筠說道:“師姐,消耗太大,到時候要真有第三人上場挑戰我,別說一個時辰,就算再給我十個時辰的休息時間,也死定了啊。”
女子見到那張哭喪著的臉,忍不住笑出聲,隨即斂去笑容語氣堅定道:“放心,絕不會有第三人。”
“嗯”
一個時辰悄然而逝,重新踏上斷峰的諸湘恢複到完好狀態下的七八成,自覺問題不大。他那日吃了楊一的虧後,狠下心決意閉死關,進行著除吃喝外一刻不停的修煉之旅。兩月餘的苦心鑽研,讓他成功突破至空明境界大圓滿,距離金丹一步之遙。
信心十足的諸湘仍秉持著上一場的想法,盡量拖時間,以雄厚靈氣拖垮對麵,但實際上卻越打越心驚。對麵那人不過空明期小圓滿,出手也無甚刁鑽狠辣之舉。但氣息悠長持久,兩人一招一式互換下來,持續整整一刻鍾,諸湘都有些氣喘籲籲,那人卻麵不改色心不跳,出手一如既往的穩定。
“長生訣。”
斷崖於高台上,緩緩吐出幾個字,望向身旁儒雅青年。
“九百年證道,青燈古卷,但求長生。眼下那小子火候不夠,諸湘若能狠下心,十息足夠。”風圖應答。長生訣始於他,所以沒人比他更了解。
諸湘是胖子,不是傻子,很快琢磨出不對勁。思緒飄向曾在萬發峰閱過的一本秘籍,上麵記載的功法與眼前弟子的狀態很像,“長生訣,求長生。勝在氣息悠長,靈氣雄渾,遠勝同境界。輸在不殺,生死相博,遇剛必折。”想到這兒,他有些發慌,再拖下去,自己真的會輸。與此同時心底暗罵自己倒黴,能碰上這麼個老王八。
反正我也已經拖延了將近兩個時辰,師兄師姐那邊也有交代了,不如速戰速決?諸湘僥幸的想著,身子因此慢半拍,被那名外門弟子一掌擊退數十丈,內府靈氣翻騰,入空明後結成的灰丹隱約顫動。小胖子借此機會望向高台上的師傅,一如既往的滿目威嚴,又朝著楊一等人望去,對上了筱筠示意他不用勉強的關切目光。但我,真的隻是為了給他人一個交代麼?我真實想要的是能幫助到師兄啊。他陷入糾結。
諸湘念頭所及,苦澀一笑,懷念起大比前的悠閑時光,那時候遇到煩心事,都是通過數花瓣來決定。現在可沒花瓣給我摘啊,小胖子輕聲自語。
兩人你來我往間,時間再次溜走一刻鍾,期間諸湘卻因為心不在焉頻頻受創。
感受著臃腫身軀上不嚴重,但分布多處的細微傷口,諸湘苦中作樂,露出淡淡笑意,心中念道,雖然沒花摘,但每次沒到數完的時候,就已經做出決定了啊。耳畔又有呼嘯風聲傳來,小胖子借力退開,低頭掩麵,斂去自嘲笑意,麵色肅然。隨即直直前衝,不在刻意壓製實力,全力搶攻下周身彌漫起濃鬱靈氣。
那名弟子被諸湘突如其來的攻勢打的有些懵,隻能疲於抵擋。長生訣,輸在同境界遇剛必折,所言非虛。
峰下筱筠見狀,為諸湘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又難免有些失望。但此時,異變突生,小胖子突然開始撤勢,恢複到先前的平淡換招中,仿佛先前的狠辣隻是為了泄出一口氣。
諸湘心中默念:內門弟子修仙路上的種種優待,外門弟子見了咱後的彎腰行禮,表麵嚴厲心中慈愛的師傅,是我所珍惜的,卻不是最珍惜啊。
斷崖見狀,眯著眼望向徒弟,默不作聲,手心不自覺的用力握住木椅,實木把手霎時化作齏粉。老人有些生氣,生氣諸湘的衝動。他曾訓誡過門下弟子,修仙之途切不可衝動行事,圖一時之快。而且他認為諸湘已經做得足夠多、足夠好了,再執著下去,便是過頭。他了解門下每一名弟子的資質,諸湘最差,若就此落入外門,日後再難翻身。
“師傅,您曾教導我,凡出言,信為先。詐與妄,奚可焉。既然答應了筱筠師姐,哪能就此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