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不饒人,可楊一卻瞪大眼睛不肯放過一絲細節。笑話,自己小三十年人生還從未見過這等場麵。
雖然表麵不屑一顧,但實際楊一已經把這活了四百多年的老怪物當成了真正的高人。因為他從這老家夥身上嗅到了危險的氣息,隱隱讓自己有些畏懼,就像六年前自己麵對那個大家夥一樣。所以在楊一看來,能讓自己感到畏懼的,都是天字號的巨擘。
山河收斂起麵上輕佻神色,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彪炳氣勢,彎下身子掌心觸地,沉聲道。
“敕地,怨靈退散。”
聲畢,就見這片前不久慘遭蹂躪的土地光華大作,清風徐過。隨即一道道虛影從焦土中漂浮上來,開始隻能隱約看到麵龐,後來逐漸變得清晰。楊一認了出來,那是先前被牽連的村民們。隻不過一個兩個神色都是茫然至極。
“恭請,此間地靈現身,與老朽一見!”
山河挺直身軀,一手負後,一手前伸作邀請狀,衣袍於清風中左右搖擺,道不清的寫意風流。
約莫片刻,一道聲音從天地間傳來,寬厚溫和,不知所始不知所終。
“很久沒見過人類中的天資卓絕之輩了。凡人,說明你的來意。”
山河笑意溫醇,不急不緩的開口。
“先前亂了此地清淨的兩人,有一人是我同門師弟,他沾了此地因果,我來替他了結。”
“說得輕巧?”
“強行誅滅此方天地的地脈,讓它徹底從天道法則中泯滅,不就結了這段因果?不過此為下策,而且免不得和你戰上一場。所以我會替你普化這些怨靈,再親自為此地龍脈注入生機,消除你心中不平,皆大歡喜。”
“凡人,你先前使大神通將怨靈從我身上揪出,又言出法隨強行將沉睡的我喚醒,可見有些本事,所以不要讓我失望,否則….”
山河沒有理會地靈的挑釁,隻是將目光移向了千餘怨靈上。
一張古井不波的臉旁上露出了些許慨歎。
隨即腳尖輕踏陸地,身姿搖曳,扶搖直上青天,於半空手做握劍式,朗聲道。
“我有一劍,名饕餮!”
然後在楊一詫異萬分的眼神中,一柄古劍裹挾風雷從天而降,重重落在山河手中。
“我有一式,通輪回。”
山河虛空中單手持劍,劍刃由下至上,劃過一道圓弧,劈向青天。
劍鋒所指處,刹那間出現一道裂縫,越擴越大,仿佛給天,開了道大門!
此劍開天門,開門便見山。
山名“六道”,處阿鼻界,可通輪回。
“敕令?萬民,速進人間道。”
天門後的“大山”由黑轉紫,千百怨靈相繼踏入。
隨著最後一名怨靈的離開,天門緩緩合上,而楊一心中的震驚卻久久不能消散,喃喃自語。
”這便是仙人手段麼.......“
山河見到楊一如同便秘般糾結的表情,不禁存了幾分炫耀,卻轉而歎息道:“真是太久沒有活動啦,這等小打小鬧就讓自己有些疲累。”
楊一麵無表情也不答話,隻是在心裏暗暗想著,這他媽還叫小打小鬧?把天都捅了個窟窿好麼。不過楊一實在是無力吐槽了,今日所見所聞,哪怕是自詡以上帝視角看這個世界的他,也有些暈頭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