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泓緩緩抬頭,看著大王,啟口截住了他還沒有出口的話,“父王,兒臣還有事情要稟奏!”
大王看著慕容泓的鄭重神色,隻得停了下來,問道“你有何事要奏?”
慕容泓抬頭,目光堅毅,“兒臣要娶正妃。”
大王的目光一抖,感慨道“本王在你這般年紀的時候,已經生下了你,如今,你是該早早娶下王妃,輔佐你,照顧你。”
慕容泓的目光清澈,“兒臣心在那如畫江山之中,不在朝堂,”他看著發間生出許多白發的父王,心間突然酸澀難忍,“兒臣能有今日這般成績,全是父王的功勞,”
慕容泓在地上叩了一個頭,揚聲喊道“離國江山社稷需要父王,還請父王保重龍體,以大局為重。”
慕容泓的話音剛落,身後的大臣們便異口同聲的爆發出同樣的呐喊聲“還請大王保重龍體,以大局為重!”
慕容泓的烏發垂了下來,遮住了臉頰,唇邊勾起了一絲笑容。
大王看著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
宋遠之手勢一頓,宣紙上便已經泅了一大片的墨水,他想了想,索性丟了手中的筆,轉過身看著坐在一旁案上的少年,問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少年問道,又把手中的書翻過了一頁,慢悠悠的說道,“是擔心千麵被慕容泓收為己用,還是擔心蘇偃與華素的陰謀詭計?”
宋遠之被說中了心事,麵色一紅,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看著少年,嘴唇翕動著,半響才悶聲說道“千麵不隻是神醫,更是用毒的好手,如今,更有雲南花家的強大勢力作為後盾,若他歸順了慕容泓,那不是我們極大的損失嗎?”
少年的眉,緊緊的皺在了一起,看著宋遠之,半響,終究是忍下了心底的那股子憋悶之氣,什麼也沒有說,硬生生的將那些話忍了回來,低下頭去看書,沒有再回宋遠之的話。
宋遠之自討沒趣,又垂下了頭,可是心底總是放不下這些事情。
少年的眼睛雖然在書上,可是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他忍不住想起那驚鴻一瞥,那近乎完美的側顏……
少年哀歎了一聲,站起了身子,對著宋遠之道“我出去走走。”
宋遠之也跟著站了起來,問道“你去哪裏?這裏可是……”
“隨便走一走便回來,你不用跟來,我心中有分寸。”說完這句話,少年便推門走了出去。
少年心中鬱鬱,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被自己忽略了,他信步而走,走到一處亭子旁,止住了步子,眸光一動,忍不住朝著那花影晃動的地方看了過去。
這一望,目光便膠住了,再挪不開了。
淡緋的花枝之後,隱約可以看見一個碧色的身影在那裏站立著,身姿纖弱,微風不時的揚起那女子的烏發,半遮半露,半掩半顯,那女子似乎以手搖著花枝,震得那花枝動蕩,輕小的花瓣簌簌的掉落著,落在了光滑如鏡的湖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