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郴在於烈的跟前俯身,行了一個大禮,然後說道“殿下,隨微臣進去吧,夜裏更深露重,容易傷身。”
於烈點了點頭,目光在魏郴身上停留了許久,才慢慢的挪開,往前走了一步,但是因為站立太久,雙腿僵硬,腳掌發麻,往地上便歪了過去。
魏郴一驚,忙去扶住了於烈,急聲問道“殿下怎麼了?”說著伸出了手便往於烈的脈搏上一搭。於烈掙了一下便掙開了,看著魏郴,哭笑不得,“我隻是腿麻了。”
魏郴的身子一僵,麵上便掛不住了,尷尬的笑著,伸出手讓於烈扶著站了起來。
夜琅看著在庭中練劍的慕容泓,隻覺得那一招一式皆是攜裹著淩厲的風聲,攥滿了極大的力道,仿若要將庭中的一切都毀滅掉。
夜琅看的心潮澎湃,蠢蠢欲動,忍不住走到殿中拿了慕容泓的另一把佩劍,翻身一躍到了庭中,與慕容泓練起了劍。
劍光斑駁,激得那夜色中泛起一圈又一圈的銀白漣漪,劍氣呼嘯,豪情激蕩。
慕容泓的白袍是一團濃白的影子,夜琅的藍袍是一段淺淡的水霧,兩人分分合合,纏鬥不休,都動的極快,快到看不清人影。
夜色正鼾,卻絲毫不影響兩個人的萬丈激情。
待兩人都汗濕鬢發和衣袍的時候,天空中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細細的雨花從夜空中飄落而下,撲了兩個人一臉的霧雨。
夜雨十分的清涼,剛好緩解了兩個人的熱意。
慕容泓與夜琅同時收了劍,看著對方,眼神中皆是同樣的笑意,寒劍入鞘,收斂起了那一泓清光。
慕容泓與夜琅漫步細雨之中,兩人都沉默著,享受著雨夜的寂靜。
走了許久,兩人才走完了王府的一角,夜琅忍不住讚道“,王爺這王府真是恢宏闊大,讓人豔羨了。”
慕容泓擰眉,看著夜琅,嘴角忍不住一彎,“既然羨慕,那這王府讓給你住如何?”夜琅擺了擺手,“任你王府金雕銀琢,我也不要。”慕容泓的笑意更深,漫不經心的說道,“分明剛剛還在說羨慕,此刻讓給你你卻不要。”
夜琅笑笑,卻沒有再開口。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在一處四角齊飛的亭中坐了下來。
“登基大典都準備好了嗎?”夜琅問道。
慕容泓凝眉,沒有去看夜琅的眼睛,而是轉了頭看著亭外的風光,慢悠悠的說道“父王正值壯年,理應再坐幾年王位。況且,我亦不願被拘束著,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夜琅頗為疑惑的皺眉,“可是聖旨已經下了,你還能如何?”
慕容泓微微勾唇,“父王隻是需要一個台階,登基大典之上我給他便是。”
夜琅搖了搖頭。歎道“你本無心王位,卻被逼得如此。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慕容泓笑了笑,轉回了目光,靜靜地看著夜琅,“至尊之位,不外乎高處不勝寒。”
夜琅點了點頭,說道“若讓我自己來選,還是大漠生涯最為舒適自在,最讓我沉醉。”慕容泓勾唇,“若是人人都似你這般想,又怎會像現在這樣爭鬥不斷,流血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