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遠在大宸的如玉少年,亦是她求而不得的。
夏忽抬頭,掀開了轎簾,往外望去,黑藍的天空中繁星閃爍,彎月如鉤,散發著清冷的幽藍光芒。
蒼翠鬆柏掩映的墓地旁,燭火昏暗,林木繁多,隱約可聽見溪流涓潺,一座石碑前有人身姿挺拔的站立著,癡癡的望著石碑上的朱紅大字,渾然不覺天空已經飄起了小小的雨花,落了一肩膀,上好的錦緞也漸漸被雨珠**了,一頭墨發也被雨花打的濕淋淋的。
本就飄搖著的燭光徹底熄滅了。
一片漆黑,而男子的身影仍然傲然站立著,看著石碑,目光也不挪一下。
許久之後,男子在泥地裏跪了下去,伸出右手,輕輕撫摸著石碑上的凹陷的字跡,手勢輕緩,溫柔,仿若撫摸著愛人的臉龐,不舍得拿開。
又一個身影走近了墓地,手中提一盞小小的白色宮燈,手中還撐著一把小小的油紙傘,剛好籠罩住自己的身體,將飛斜的雨花遮擋在外。
這個身影站立了片刻,借著昏黃的燈光,看著石碑前頹廢不堪的人,又走了幾步,推出了手中的雨傘,遮住了另一個人的頭。
許是雨花消失的太過突然,引得那人停了手,又抬起頭,目光迷離的看著燈光下那熟悉的臉旁,清涼涼的喚了一聲“轍印。”
執傘的男子點點頭,以示回應。
男子的臉貼在墓碑上,濕了水的大理石冰冷異常,李轍印哀歎一聲,伸手一把拉起了那男子,盯著他幽黑的瞳孔,試圖勸慰他“跟我回去吧。”
男子雖然起了身,但是目光仍舊在墓碑上,李轍印的目光也落在了墓碑上,看了片刻,啟口問道“夏忽,與她十分肖像嗎?”
男子一怔,朝著李轍印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也未出口否認,也沒有出口承認。
李轍印提起了宮燈,為慕容泓照亮眼前的路,然後朝著他微微一笑,“走吧,快回去吧。”
慕容泓一語不發的跟在李轍印身後,腳步沉重的走出了墓地。
李轍印的目光私有似無的含著探尋,嘴唇緊緊的抿著,繃成了一條直線,馬車轆轆而過,馬蹄濺起了大理石上的水珠,有清脆的啪嗒聲。
慕容泓微閉著眼睛,懶懶的斜靠在車壁上,渾身上下散發出慵懶而淩人的氣勢,與剛剛那股子頹廢勁兒判若兩人,越發讓人捉摸不透。
李轍印知他已經恢複如常了,便也不再追問了,也就靠在壁上眯著眼睛,這樣折騰了一夜,早都累的不成樣子了。
慕容泓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看著李轍印,“雖說她是你兄長的徒弟,卻與你並無多大的關係,你又何必如此上心?”
李轍印的睫毛翕動了一下,嘴唇又抿了起來,恍若並未聽見慕容泓的問話。
慕容泓看著李轍印,眼光如炬,灼熱異常,這種目光,是慕容泓從來沒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