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玉樓春(2 / 3)

然而,滿堂沸騰卻是絲毫沒有消減的趨勢。

滿座賓客都在議論,那夜那空靈女子在皎潔的月光下,翩躚起舞,滿天的花瓣紛紛飄落,幽靈般的舞姿,絕世的容顏,眼角眉梢盡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靈氣和哀傷,無限的引人遐想,為平靜了許久的京城添了幾分茶餘飯後談資。

望仙樓的雅座包廂之內,一個紅衣的華服男子撚著茶杯饒有興味的聽著那紛雜的議論,他微微掀開了隔檔的帷幕,世人百態盡入青眼。半響,他回身朝著對麵一身緋色短袍端然而坐的少年溫聲問道“方才我見你很喜歡吃五色圓子,可要再吃一點嗎?”那緋衣少年展唇一笑,輕輕握住紅衣男子的手,一雙鳳眼含了無限情意,盡是嬌羞。見得佳人此番欲迎還拒的風情,紅衣男子大悅,一把將緋衣少年攬入懷中,傾情吻去,雖是一番旖旎情事,但紅衣男子嘴角卻綻出莫測的笑容,在心底暗忖,玉樓春的夏忽嗎?

夏忽倚著玉樓春雕花的欄杆,眉目寂然。鳳姨走到她身邊,歎一口氣道“姑娘為何總是悶悶不樂?”夏忽轉過頭看著她眼角任是幾層厚粉亦遮不住的的細紋,反問道“那鳳姨可覺得快樂?”鳳姨高揚的眉梢放了下來,“我鳳姨手中掌管著京城最好的玉樓春,便是那些達官貴人也不得不給些薄麵,我為何會不快樂?”

夏忽隻是笑,並不做聲。

清風拂動夏忽的雲鬢,鳳釵琳琅作響,軟煙色的紗衣輕輕飄揚,夏忽望著碧藍天空中翻卷的朵朵白雲,暗自出神。

鳳姨站在夏忽身後,隻覺得這個人似乎是要乘風歸去一般。鳳姨平白生出一種憐惜,想要伸手握住這個飄渺的人。

三皇子府。

三皇子華涼低頭飲了一口茶,冷眼瞥著跪在地上的管家,冷笑道“他給你送請諫,你便要麼?他來要你的命你也給麼?”管家伏在光可鑒人的琉璃殿上,瑟瑟道“奴才知錯。”

華涼將手中的請諫啪的摔在管家臉上,聲音聽不出太大的情緒起伏,“既然如此,你便代本殿下去吧。”

管家心底叫苦不迭,忙慌忙叩頭“奴才知錯了,奴才知錯了,求殿下放過奴才吧。”

“那你為何不知放過本殿下呢?”華涼忽然妖嬈一笑,整張臉生動的如同春日,明媚如花。看的管家心底發毛,隻覺得陰風陣陣,他隻能苦著一張臉“殿下,奴才,奴才,這也是沒辦法。六殿下拿著劍指著奴才,要是奴才不把這個請柬給殿下,就要奴才血濺六尺。”華涼涼涼的開口,“你如何能有六尺血”打量了管家一眼,複又說道“左不過血濺三尺。”末了,看著管家垮下去的臉,一臉為難的樣子“領罰去吧。長長記性也好,省得下次再這般愚蠢。”

管家垂了頭,“謝殿下恩典。”

夜幕緩緩降臨,彎月如鉤,寒星點點布滿天空。

京城寂靜的如同深眠的嬰兒一般,玉樓春卻正是熱鬧的時候,滿堂座無虛席,因為,今天是夏忽第二次登台表演,距離上一次已過了月餘,其間,任出多少錢,任你是何等達官顯貴也見不得夏忽一麵,被吊足了胃口的客人自是蠢蠢欲動。

華涼一身白色的雲紋繡衫,玉冠束發,手中一把玉骨折扇,自是翩翩濁世佳公子,尋常裝扮也掩不住的風流意蘊,華貴天成。與之同行的華素卻著紅衣,一頭烏黑長發將散未散,映著雪白臉龐和紅唇,竟是媚態十足,低聲喚道“三哥,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六弟相約,豈敢不來。”華涼微微笑道,散開了折扇輕輕的搖著,仿若對什麼都不上心,待華素如常的不熱絡。“三哥客氣。”華素頗有些神采飛揚的指著正廳還未拉開的帷幕問道“三哥可有聽說過這玉樓春聲名鵲起的舞女?”不待華涼啟口,華素便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三哥,你是不知那個舞女她美成什麼樣子。”華素剝著一個金桔,白皙的手指映著橙色的橘瓣,煞是好看,他將手中金橘送入華涼眼前,“三哥一點都不好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