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被她猜中了。
嬤嬤緊鎖眉頭,看到王嬪後,搖了搖頭。
王嬪臉色頓變,顯然與她想象的大不相同,王雲更是按捺不住震驚,目光在嬤嬤與薛千之間遊走,看了薛千十來回,卻是一句話說不出來……
王嬪雖失魂落魄,可還是隱忍住了,她示意嬤嬤離開,自己垂下頭,再不看薛千一眼。
王雲耐不住了,壓低聲音問道:“姑姑,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
王嬪搖了搖頭。
“會不會,是那老奴才沒看清?她老眼昏花也是有的……還有,會不會是祖父說錯了,可能在別的地方……”
“夠了。”王嬪臉色變得不好看,厲聲打斷,強壓著聲音,“那嬤嬤是眼神最好的,她看到的絕對沒錯,是我們錯了,定是父親弄錯了……”
王雲聽罷,黯然垂下了頭。
薛千將手裏的茶一飲而盡,舉得時間長了,手竟微微發酸了。
若是酒該多好,此刻真該痛飲一場。
傷疤,傷疤……
的確是有傷疤,也的確是在小腿之上,王雲說得萬般正確,不差分毫。
可,誰讓她又是薛千呢?誰讓她在嵌雪樓裏待過呢?
嵌雪樓,那可是嵌雪樓啊。
黃麗娘怎會允許她身上,帶有半點疤痕?雖說不是接客的人,可是萬一走路時風過吹起裙衫,露出腳腕的疤痕該多不好?
其實小小疤痕,並不難去,隻要每日塗抹膏藥罷了。她一連塗抹了兩個月,腿上的痕跡再無半點,玉體嫩滑,膚白似雪,任誰看也挑不出毛病來。
而今,她們想為難她?想讓她為魚肉,戳穿她的謊言?
大概是打錯算盤了,也不想想,自己蟄伏十年,怎會再留下木亦舟的痕跡?
究竟誰算計了誰,誰又反被算計?
薛千哀歎一聲,拿起一塊青團放進嘴裏,緩緩咀嚼,和著茶香咽了下去。軟糯的青團順著咽喉慢慢滑下去,帶來滿足舒爽的滋味,唇齒留香。
宮中糕點果然精致可口。
真好吃。
……
出了武儀門,崔承皓一見到她,便看到了她臉色不好。
“怎麼?發生了何事?”
薛千隻顧往前走,搖頭:“無事。”
“不會無事。”崔承皓緊跟上來,邊走邊道,“薛千,你有何事一定要說,一定要告訴我,你要知道,如今我和你是一條線的,能助你的、能救你的,最方便也最有力的便是我。”
嗯,這倒是真理。
薛千仍低著頭往前走。
“薛千,你聽我說,如今王府已經不周全了,你還是搬回我家的好。一來西苑還空著,你住了半年也熟悉,二來我家畢竟……畢竟是非較少……”
嗯,似乎也是個真理。
燕王府是非多,燕王府是個深淵,是個無底洞穴,是萬劫不複……
她知道,都知道。
可是,有人忘了,她本身,就是個深淵啊,她本身就是劫難哪。
“師兄,你先送我回燕王府,我有事要與周澈說。”薛千停步,轉身看向崔承皓,目光平靜,“至於其他的事,以後再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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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我貌似弄錯了王嬪與王丞相的關係?他倆應該是祖孫吧,,那就是與王雲是姐妹的。哎,可是覺得好別扭啊,所以,,暫且就認為她是王丞相的女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