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承皓陷入回憶,仔細搜索有關季老先生的事,猛然記起:“哦,是一件案子。我南下之前,薛……有人給父親送來了一樁案子,事關清風賭場和王丞相。我想,父親派人去尋找季老先生的下落,就是想在來年太後壽辰之際,請他去朝堂辯論,解救那母子二人。”
每年太後壽辰,都會大赦天下,這一天如果翻案,再恰當不過。
而季老先生又名高望重,相信有他出麵,論述“以孝治天下”的是非大道,為母子二人免罪,皇上也不會說什麼。
到時一舉兩得,既救了那可憐的母子,又給王家以重擊。說不定,還會趁機讓某些人倒台……自然,這些都是崔束的想法。
提及清風賭場,周澈想到了前不久發生的事,皺眉問:“難不成,是其子殺人的那件案子?”
“正是。”
周澈沉思半晌,緩緩點頭:“那是該要救的……也好,我再去問問父王,若有消息,及時報你。”
崔承皓點頭,倏爾之間,一抹詫異閃過他腦海。
他看著周澈,放慢了腳步,道:“你怎知此事的?是我父親去過王府了?”
周澈搖頭,“是薛千,你師妹。”
言畢,看了他一眼,前腳上馬車,告別二人後,與張鷺一並走了。
崔承皓立在原地,望著馬車遠去的方向,臉上蒙了一層悵惘與迷茫。
郡主有難,她求的人是他。
探訪季老先生,她求的人,也是他。
是因自己兩次都不在嗎?還是……內心深處,薛千更相信的人,其實是周澈?
也對,周澈是燕王世子,位高權重,本就比自己厲害,有難求他自然會更加妥當。更何況,郡主的事,他比自己要關心……
崔承皓如此想著,便也安下心來。
隻是不知何時,她跟他走那麼近了?他們隻見過兩次,薛千對周澈心有防備,周澈更是提醒自己要小心薛千。
兩個各懷防備的人,竟也能說到一起?
崔承皓甩甩頭,不願再想。剛要走時,卻發現袁信還沒走,站在他麵前,看著他。
“怎麼?”
“承皓,幫我一件事……”
“何事?”
袁信扭扭捏捏,似乎極難為情,憋了半天也說不出來。
崔承皓不耐煩,抬腳要走:“不說我走了。”
“哎我說!”袁信一把拉住他,“是這樣,前些天我回家探親,我娘差點給我定下一門親事,村北一個姑娘,說下次回去就要成親!你說……這不是逼人嗎?我都沒見過那姑娘長啥樣,萬一是個麻子臉呢?”
崔承皓怔了一下,立即失笑。
“你還笑,是不是兄弟?快,給我想個法子。”
崔承皓一邊笑一邊道:“我能給你想什麼法子,這不是好事麼?來年回去就能成親,就是有家室的人了,我……我羨慕還羨慕不來呢……”
袁信知他有意取笑,惡狠狠盯著他,“好啊,以後絕交了……”
“別別別。”崔承皓止住笑,清了清嗓子,“那你說,我給你想什麼法子?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不成親,還想老了再娶?到時可不是黃花姑娘了,老太婆任你挑……”
“找揍是吧?”袁信可是個武將。
“你究竟想如何?你可有意中人?別說人家麻子臉了,就你那樣,也別挑挑揀揀……”
見袁信又要發怒,他忙轉身,大步往前走。
袁信忽然轉過身來,衝著崔承皓,大喊道:“還別說,我看你師妹就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