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過三巡,雅沁樓。
“原來,聖上真叫你去請千雪姑娘了。”張鷺聽罷,慨歎良久,“盛名三年,我都去見過她一次了,聖上倒真能忍……”
“你見過她?”崔承皓訝異。
張鷺一手捏著茶,一邊斜眼看他,“你吃驚什麼,自己不也去過?”
崔承皓不覺苦笑一下,搖了搖頭。
去是去過,聽也聽過,可就沒見過。
張鷺替他惋惜,拍拍好友的肩:“無礙,無礙,也就去了兩次沒見著嘛,有人去了四五次都沒見著呢。我早就聽說這位千雪姑娘蹤跡不定,一年十二月,有四五月都在外麵。”
崔承皓把他的手掌拍掉:“哪有如此誇張?我聽說,她是常常出去,但稀奇的不是出去多久,而是每次出去,無人知曉她去了何處。”
他把在金陵聽聞的那些軼事,皆講給了在座之人。
張鷺聽得連連稱奇:“妙呀妙呀!真乃奇女子……你說出個門,還有蒙麵高手護其左右?這等人,我隻在書中見過,還沒在現實裏見到一個。”
張鷺平時走南闖北慣了,本就見多識廣,聽他都這麼說,一時周澈和袁信也好奇起來。
“張大人,既然你見過她,你可否說說,那姑娘長相如何?”袁信問道。
張鷺輕輕一笑,拉長了音調:“那姑娘啊,說來也怪,明明是樓中花魁,卻隻有十六七歲;明明是風塵女子,卻生得清新脫俗;明明是曲藝驚人,卻一笑百媚生。怎麼說呢……總之就是,不見其人,不知其美。”
袁信聽著,眼神放出亮光,紅光滿麵。
崔承皓本是笑著聽,結果聽完以後,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劃過一抹哀愁。
曾經,那個女子,也是不深交……不知其美。
隻可惜,還未來得及仔細領略她的美,她便香消玉殞了……
袁信拍案大叫:“可還有?可還有?再多說點,張大人……”
“沒了。”張鷺十分幹脆。
“沒了?”袁信一臉的失望,“那女子,真就隻有十六七歲?”
張鷺點頭。
袁信先是一陣高興,後來不知想到什麼,突然泄了氣,嗤道:“再是佳人,也隻不過是青樓女子,十六七歲又如何,不知身染風塵……”
張鷺聽至此,咳了一聲。
他略顯不悅:“你這就不對了,你想想,為何連續三年,會有那麼多人去求訪?隻因其曲藝精湛?不對,是因為這姑娘不同別人,她自有她的風骨,自有她的高潔,自有退避一切魑魅魍魎的能力,你可明白?”
周澈聽著,不得不佩服張鷺的口才。
崔承皓本就有心偏向千雪,此刻聽聞袁信此言,也心生不滿,幫著搭腔:“袁信,你這叫‘心中有糞,視人如糞’,千雪姑娘名聲在外,獨你一人惡意揣測,真是髒了人家的名字。”
袁信本是無心調侃,不想遭到二人同時圍攻,一時敗下陣來,連忙改口道歉。
“那位女子,真有如此厲害?”
一派吵鬧中,周澈輕聲問了句。
張鷺聽聞,湊過頭來,笑說:“怎麼,一向心如磐石的世子爺也動心了?無妨,元辰那日你反正也會見到,到時再結識也不遲。”
“我何時說過,要結識了?”
“好,好,不結識,不結識……”張鷺縮回去。
下樓時,張鷺和袁信在前麵瞎侃,周澈和崔承皓則在後麵走。
周澈忽想起一事,問他:“不知崔大人找季老先生,是為何事?”
季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