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之的臉都青了,瞪眼:“你……你這是要威脅為師了?”
“威脅也罷,不威脅也罷,反正師父……你不能走。”崔承皓無比堅毅。
杜衡之險些岔氣,清了清嗓子,道:“你別胡鬧,師父又不是無賴,老待在別人家算什麼樣子。”
“您在我家,怎麼就成了在別人家了?”
“你家又不是我家,我家在山上呢。”
崔承皓憋了半天,麵對師父,他實在憋不出來了,道:“算徒兒求你了,留下來吧,再多留些時日。母親和父親都樂意您留下來,您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您這一走,不知多久才能回來。”
杜衡之咳了兩聲,掩嘴。
崔承皓微詫異,不知是何意。
“夫人和相爺留我,那是情分,我不能當本分。”杜衡之淡淡說道。
薛千看到,秋生的神情有些落寞,心下一思忖,便了解了大概,湊過去低聲道:“你放心,何時想回來,你就回來,反正我在這,不會走。”
秋生懵懂地抬頭,看了看她。
她是不想走……可是父命難違,又不像薛姐姐一樣有事做,幹巴巴留下來,實在不像話。
“秋生,你快勸勸你爹。”崔承皓背對著她,求助道,“京城過年可是熱鬧,十五上元節,我帶你去鬧元宵,二月大朝會,柔然國、烏羌國都來朝拜,你會在街上見到各國各部的人。還有三月的上巳節,你們女孩……”
他說得天花亂墜,秋生聽得眼睛發直。
薛千不由搖頭暗歎。
沒想到,師兄竟這般不舍師父離去,可想而知,當初他們師徒在一起的那幾年……情分該有多深。
忽然,另一個念頭竄上心頭:他們師徒好好的,為何當初師父會突然離京?是有別的理由嗎?
自己真的……是師父偶然遇上的?
……
……
周澈回到家,一刻也沒停,便催人駕上馬車,來到了王家。
完璧歸趙。
他把王軒“送”了回來。
王家一眾人聚在後院,麵對這位稀客,可謂奉承至極……
“世子爺大駕光臨,敝府蓬蓽生輝啊。”王家大老爺笑道,王丞相未在家,掌事的隻有他一人。
二爺早逝,多年來,王軒視其如父。
“大老爺不必多禮,我是送令郎回來的。”周澈說道。
諸人愣了下。
看到旁邊一直垂頭喪氣、沒吭聲的王軒,他們心中明白了大半。
除了幹笑……還能幹甚?
“軒兒一連多日不見,急壞了他母親,多虧世子爺送了回來啊。”最終還是大老爺發話了,“隻是不知,他在外麵惹了何事,還勞煩世子大駕。世子盡管說來,今日我當著眾人的麵,不偏不倚,絕不讓您白來一趟!”
“大伯,我……”
“你閉嘴!”
二夫人趕忙拉住了王軒,示意他別多嘴。
周澈麵不改色,聲音冷靜著,不疾不徐:“三公子做了何事,我想……應該無人比他更清楚了,您說呢?”
“是,是,讓他自己說,他自己說。”大老爺臉上掛不住,扶著拐杖轉過身來,怒瞪王軒,“還不快說,這半個月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到底去了何處?”
最後那幾個字音,他咬得極狠,手杖在地上猛戳了幾下。
王軒不服,梗著脖子叫:“我祖父都答應了的!”
此言一出,滿庭寂靜,眾人屏氣凝神。
周澈仿若沒聽見。
大老爺氣得說不出話,咳嗽了幾聲,道:“還敢把你祖父搬出來?你祖父要知道,不打瘸你的腿!你……你還有臉說……到底惹下多少事!”
“我沒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