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屋子裏後,沈君如才為二人做了介紹。
周浚也才得知,麵前這兩個崔府的救命恩人,一個叫薛千,一個叫杜秋生。
“薛姑娘,杜姑娘。”周浚舉起一盞酒,“既是貴客,自然沒有怠慢的道理。燕燕脾氣大又任性,你們多擔待,我雖算不上她的哥哥,可也算和承皓是朋友,所以有何不滿,直管向我發來就行。”
說罷,仰頭飲酒。
薛千忙道:“此事也有我們的錯。”
沈君如卻瞪周浚一眼:“說的什麼話,她們計較了嗎?現在事已平息,你又何必再提?”
周浚聞言,哈哈笑了:“是是,事已平息,毋須再提。”
“再者,也輪不到你呀。”沈君如慢悠悠道,“再不濟還有我,隔著好幾層關係才輪到你呢,瞎湊什麼熱鬧……”
“瞧瞧,這張嘴多厲害。”
正在為周浚倒酒的柳娉婷聽了,不禁蹙起眉頭。
這是哪個府裏的小姐,為何說話如此強硬?堂堂東林郡王,竟被她如此嘲諷,還全無半點還口之力……
莫不是……公主什麼的?
不可能,若是公主,方才見麵早就行禮了。
柳娉婷疑竇叢生,麵上卻保持平靜。
“你信不信,你這張嘴還這麼厲害,我就讓聖上把兵權從你手上收回來,看你還能囂張不成?”周浚惡狠狠說著,嘴角卻掛著痞痞的笑。
“收我權如何?我還有我爹呀!就算,有朝一日我沈君如什麼都沒了,我也還是我,你們誰也休想,改掉我的脾氣。”
“好!好!”周浚擊掌而喝,“有骨氣,有骨氣!不愧是女將風範!來,沈將軍,我敬你一杯。”
沈君如也不讓,笑笑,接過來喝了。
這一盞下去,屋內的氣氛才徹底融洽起來。
柳娉婷也展開了眉角。
“我想,今年王妃生辰,應該還是請的錦屏樓吧?”沈君如放下酒盞,目光劃過柳娉婷。
如今天下,文曲盛行。無論是宅子裏的太太,還是深宮裏的貴人,沒有一個不愛聽曲兒的。就連皇上,也時常問詢大江南北的歌姬樂師,請到宮裏來教坊司當值。
燕王府的王妃,自然也愛聽這個。
再者,壽宴奏曲助興,本就理所應該的。
另一頭,薛千也在心裏想,她學曲藝學了六七年,不就是為有朝一日能有個恰當的身份入京麼?
不止入京,最好……是入宮。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縱然她名滿天下,可也沒等到那個時機。
隻能她自己來了,否則,郡主就完了。
不知此時,金陵的嵌雪樓,還有沒有人再去打聽千雪姑娘?
桌案對麵,周浚笑道:“今年還不一定,倘若我哥在月底趕不回來,那母親想必也不會有心思辦壽宴了。”
“即便王妃沒心思,形式上還要過的吧。”
周浚琢磨一下,想想也是:“你說的有道理。不過……你打聽這個作甚?”
沈君如笑笑,不置可否。
周浚打量了她一會兒,又問:“為何突然關心起我母妃的壽宴了?”
沈君如低頭一笑,不再含糊,道:“我也不瞞你了,我確實有個私心。”
有個私心?
周浚聞言,等著她往下說。
沒想到,沈君如卻不說了,她突然扭頭,看向薛千:“你信不信她?”
此言一出,薛千一愣,周浚也愣住了。
信不信她?
信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