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自己的這種行為稱之為刀狩,幾個月以來,他已經收集了足足九十九把,直到遇到了年幼的源義經,和他連夜大戰後,居然被源義經所擊倒,從此便臣服跟隨於他。
這個富有傳奇性的故事,在日本也算是膾炙人口的典故了,當然因為安娜是後天學習日本知識的緣故,因此記得才並不是特別牢,但一聽到武士提起這個關鍵字,便立刻全都明白了。
“所以說,你要模仿武藏坊弁慶的行為,在現代也進行一場刀狩?”安娜有些驚訝的問道,“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這有什麼意義麼,更何況現在還有多少真正練劍的武士。”
“意義?武士做事,從來不需要什麼所謂的意義,但若你一定要問的話,我隻能說,這是我向源氏先祖的血脈,更加淬煉精湛所要走的必須的一步,作為一個武士,隻有通過這樣的千錘百煉,才能變得更強大。”
不知是不是安娜的錯覺,她覺得源刀狩的眼光忽然有些黯淡下來,“至於你說的後半句,我也十分認同,也正是因為現在幾乎都沒有什麼真正的武士,那些赫赫有名的寶刀也隻能要麼蒙塵,要麼落在沽名釣譽的無能之輩手中,作為劍客和武士,我又如何忍心看到它們迎來這樣的結局。”
短短的幾句話裏,安娜大概已經明白了對方的心態,但卻覺得更加頭疼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武士吧,東瀛文化所營造的特殊群體,菊與刀的文化氣氛在人身上的精華縮影,也是自己完全無法理解的存在。
正是因為堅持自己的觀念是正確的,所以源刀狩明明做著近乎於強盜的行為,卻依舊如此振振有詞吧?安娜理解到,光憑動嘴皮子,是不可能說服他的。
“那麼女人,快回答吧,我沒有太多的時間留給你浪費。”源刀狩催促道,“是直接將刀交上來,亦或是以武士的身份,跟我打一場,贏家可以拿走輸者的刀劍,兩種我都可以應允。”
“走啊,快走啊安娜。”燕子無力的靠在牆壁上,有氣無力的說著,剛剛強行發動法術的反衝力,已經反應在她的身體上了。
是啊,從情理上來說,自己現在應該乖乖的獻上童子切安綱,企求源刀狩的高抬貴手才對,然而,為何心中卻藏著一絲深深的不甘呢。
這就是所謂的武士的不屈麼?雖然自己從來沒有在心底上,認可過作為天照院家後裔的身份,但是血脈之中一脈相承的大和精神,卻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居然慢慢浮出了心底。
不想這樣屈就,不想這樣委曲求全。
不想單單隻是為了活下去,就將一切原則舍去,心甘情願的去認可對方那荒唐的行為。
安娜的腦海裏,回想起了酒吞臨走時所說的話。
明明作為極端異能者,身體裏寄宿了極為強大的力量,但自己非但不能將其完全發揮,甚至就連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沒有。